昨天被封沉当众掀了面子,今天又被如此区别对待,语气自然不算好。

    甚至还带上了问责的意思。

    这事还真不是她的锅,老爷子不让他来的。

    大早上的南院又闹了一通,拖着背上的伤用棠哥儿硬是逼着赵云喝了妾室茶。

    老爷子发作了一通,还把赵云写的信从府里放了出去。

    赵家父子的官职虽然低微,可人家是靠笔杆子和嘴巴吃饭的。

    压着正妻吃妾室茶,外室子和嫡子差不多大,虽然伤不了根本可这颗软钉子三弟是吃定了。

    本就心气不顺的老爷子抬眸“是我拦了通知你的人,你是不是也要押着我给你斟茶道歉”

    原本以为中庸的儿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烂”这些年不求他成才。

    可行事磊落四个字他都做不到。

    白芷捏紧帕子低头,自从知道他们知道她是从花楼里面出来的以后,她就知道自己做不了正妻了。

    还不如在封年面前退一步,她是心疼封年,心疼儿女,才咽下了委屈。

    封年本就心虚,见她这副模样,自然更加偏向她。

    封年自知理亏“我怎敢,文哥儿,玖姐儿,过来给祖父祖母亲安”

    院子里分桌而坐的席面,是官宦人家特色,她也是参加江南知府家的宴席才知道的。

    现在她家就能摆这样隆重的宴席,而且小翠说她的二婶婶是郡主,皇上的表妹。

    “玖儿见过祖父祖母”眼神不自觉的往右边瞟,金色的头冠,红色的衣裳上还绣着小凤凰,一侧手扶在软凳上。

    远远的看着都能感受到她的金贵,和威仪。

    封徽随意扫了一眼两个孩子的眼睛,不再开口,也没有为难。

    倒是老夫人给了两个封红“今日中秋,不提那些晦气的事,好好吃饭。”

    话落白芷眸子里就有了泪意,她就是那个晦气的“事”。

    封年本就觉得落了面子自然不依“娘,我在外这些年都是芸娘在照顾儿子”

    赵云捏筷子的手都在颤。

    老夫人的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冷声大呵“好了,不吃就滚回你的的院子去”

    封钧都觉得自家弟弟玩儿的花,芸娘,云娘,到底是在叫那个云娘。

    封年偷偷瞄了一眼赵云带着人坐到后面去,没敢坐到她边上。

    苏知鸢来不及看院子里的热闹,眸光闪动求助的把自己的两只手递过去。

    “少爷哥哥”

    皮薄,肉厚的桑果是下面的人寻来的,苏知鸢是第一次吃。

    嘴巴上,手指上,就连脸蛋子上都染上了颜色。

    沾了水的帕子划过手心,上面的颜色纹丝不动。

    苏知鸢急了,封沉又擦了一次,帕子没有带走一点汁液,抬眸盯着她脸上的颜色,瞳孔晃动。

    金巧家以前门口就有桑树“公子不碍事,这颜色过两天就能自己消失”这东西晒干了还能卖到药材铺去。

    安静的宴席本就因为封年的事压抑的厉害,几个小的也不敢出声,乖乖吃饭。

    老爷子听见动静放下酒杯扭头“知知怎么了!”

    众人眼神集中在苏知鸢身上,冷白的月光下白色的衣裳,红色的披帛本缠在身上一身飞天的装扮。

    扭头,满嘴黢黑,发光的珍珠团子长了一圈胡子。

    安静的院子多了一些细微的笑声,气氛瞬间缓和下来。

    “你吃”苏知鸢打开拳头,把大颗桑果亮出来。

    心眼子化成了实质,塞在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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