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桑桑愣了下,“……对。”
她不知道涂窈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也跟着一块儿蹲下。
继续说:“臭胥白说得没错,混迹在那边的人大多都是上个世纪来到这里的偷渡客,还有遗留下来的老帮派成员。”
“我那会儿年纪不大,偷偷去那边一个歌舞会上办的联谊,也没想到那地方有这么危险,回去就被我大伯罚跪了一下午,还抄了两百遍祖训。”
“其实臭胥白还说少了,大伯跟我说过,那边三天两头闹事,这些年变本加厉地在闹,闹出过不少人命。”
“大多时候警署都拿他们没办法。”
程桑桑说完看向涂窈,顿时一怔。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
“……涂小毛,你不觉得震惊吗?”
她当时听到大伯说这些,吓得一礼拜不敢出门。
涂窈摇了摇头:“你说了,一半偷渡客一半帮派遗留。”
“一部分没有身份证明,一部分涉及到灰色地带,有他们自成的架构。”
涂窈:“清河弄离这儿是不是不远?”
“对,就公里的路。”
涂窈想起了刚刚在路上看到的那一幕。
她一边听,一边思考着。
过了会儿,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涂朝夕的号码。
开门见山:“哥,我一会儿要去干一件有点危险的事情。”
涂朝夕面无表情:“别逼我现在飞过来揍你。”
涂窈嘿嘿笑,立马改口:“……其实也不算危险。”
“涂小毛,我警告你,外婆一会儿就要过来,你要是不听我的,我让她亲自跟你说!”
“先斩后奏跑到港城就算了,没人管着你又开始疯了是吧!”
“那个徐驰也不是好东西!天天惯着你,跟谁没有私人飞机似的!我明天出院就买一架!”
“你给我离他远点!”
涂窈想了下,“……哥,我跟小池现在应该是在吵架。”
“吵架了?”涂朝夕一愣,当即嗤了一声。
“吵得好!”
涂朝夕觉得有被安抚到,勉强松了口:“……所以你打算干什么?”
涂窈忍住笑,简单说了一遍。
电话一挂,涂朝夕翻来覆去地焦躁。
不行!
过了会儿,认命地掏出手机。
“喂!你……你去帮我看着点涂小毛!”
……
涂窈关掉手机站起身:“走吧,桑桑,我们先去确认一下,我刚刚跟我哥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对的。”
说完拉了把程桑桑,没拉动。
低头一看,程桑桑已经彻底呆住了。
“涂小毛你……”
“有话一会儿再说,先去找人!”
两人很快下了楼,上车。
车子一路沿着河岸往回开,涂窈和程桑桑分别紧紧盯着道路两侧。
终于,开到两条交汇的大路上,涂窈看到了要找的那个人!
身型臃肿的中年男人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
他身上的西装依旧被扯烂了,手上脸上都是被殴打出来的青红的淤青,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你好……”
涂窈还没说完,男人立刻条件反射,慌张地捂住脸,跪在地上,做出防御求饶的姿势。
“别打了别打了,我真是误开进来的!”
涂窈无意识地皱了下眉,连忙大声道:“你别怕!”
“我是想问问,你需要帮助吗?”
男人还在哆哆嗦嗦地求饶,几秒后,像是反应过来了,狐疑地抬起头。
眼前是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你们……”
车子一路开回了市区,车上,男人红着眼睛磕磕巴巴地道谢。
道完谢自我介绍:“我……我姓李,是内陆人,这次来港城是来做采购的。”
“这么巧啊,我也是,我昨天才刚过来。”
涂窈递给他一包纸巾。
“你也是?!”
李先生顿时眼睛一亮,“我是前天过来的!”
他心里最后那点仅剩的防备彻底消散。
劝道:“小姑娘啊,这地方以后你们千万别来了,太危险了,这儿到处都是黑社会和偷渡客。”
“我这身伤就是被他们打的。”
他苦笑道:“也怪我,我没看清路线,误闯了进去,结果车,钱都被抢了。”
“你说抢钱也就算了,也没把钱包还给我,那钱包里还有我老婆孩子的照片呢……”
沉默了一会儿,涂窈问道:“那他们是不小心看到你,还是……”
李先生立刻摇头。
“不是,有人在那条边界线上蹲守,我想应该是专门蹲一些误闯进来的人。”
涂窈和程桑桑对视了一眼。
车子停在了男人居住的酒店,他又诚恳地道了几声谢,很快进了酒店。
“桑桑,确定了!”
涂窈回过头,“我们或许可以利用这些黑社会和偷渡客,制造一场混乱,趁机把藏起来的劣质材料都运出来。”
可话落,程桑桑却没应声,只是呆呆地望着她。
“怎么了?”
程桑桑眼睛有点红:“……涂小毛,我好像还是有点笨,只会哇哇叫,不会想办法。”
涂窈一愣,“桑桑,这不是笨。”
“你……你不要着急,我们都是慢慢长大的。”
“……总要吃一些苦,受一些挫折,这是很正常的。”
程桑桑摇头:“可是你不是啊。”
“涂小毛,你好像一直就这么聪明,像是天生的聪明。”
她有些羡慕地抬起眼:“你还比我小两岁呢,你才刚成年啊。”
涂窈沉默了一秒:“……不是的。”
“我也是慢慢长大的。”
“只是开始长大的时间比你早一些。”
……
深夜,十几辆内地牌的货车装着满满的货物,像是不太识路,误打误撞开进了清河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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