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法律还在完善，县委大院里有熟人，地方威严没竖起来，对普通人还算友善，她再借借东风怎么了？
乔钰：“在县委大院门口支摊子，还没被赶，说明咱们是合规的，所谓支教归来档案记一笔，履历更丰富，也是真实的。
哦对了，在支摊子时，跟过往人群多打打招呼，也变相向群众说明，咱们里边儿有人！”
张战：“……”好阔怕的女同志。
乔钰：“你是不是豁不出去那张脸？”
“没，在县城，大家几乎都认识我，哪需要我主动打招呼？”
“让你打你就打！还跟我摆起谱来了？你实在不行，我上！”
张战：“其实县城这块的高中生，都被我的机械厂吃下了。我们要不，去市里招人？市里高中生更多，范围更广。”
“我看成！”
乔钰不带丝毫犹豫的，隔天，就揣着这个大哥来了市里，照样去市委家属院支摊子。
她先给门卫敬了个军礼，说明下情况，“同志你好，我们是县城来的，响应国家号召，把九年义务教育的政策做大做强，让更多孩子有学上，有希望！让无数个家庭有盼头，申请了支教老师……”
门卫见她气势宏伟，中气十足，还振振有词，递来好几张证明。单子上不仅有县里市里的章，就连省里的章都有！肃然起敬来。
乔钰拉了一通自己此行的意义，尽量在现实的基础上再夸大其词，震撼住对方，才能让对方肃然起敬。
果然，听完自己说的，门卫的表情很严肃。
最后她才说出自己目的：“我们所在县城附近的高中都被机械厂收纳，实在找不到核实的人选，只好来市区。因人生地不熟，怕人民群众误解，所以想借市委家属院的威严和正气，支个招人的摊子，也免了一番口舌的解释……”
门卫听完，朝乔钰敬了个军礼：“同志，请你稍等片刻，我去核实！”
完毕，人便进了门卫室，打电话核实了。
出了门卫室，对方展露的笑容和敬意更多了，“您是乔女士吧？”
乔钰点头。
“我打电话与主任核实过了。招支教老师何必这么麻烦？主任可以帮你举荐，具体事宜，里面请。”
这是要商议了。
张战想说什么，被乔钰抬手制止了。
乔钰笑道：“那就麻烦同志带路了。”
门卫有两个，一个继续守着，一个给他俩带路。
距离隔得远，张战才压低了音量，与乔钰交头接耳。
“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谁还能摁着我头举荐人不成？”乔钰嗤之以鼻，“说好听点是举荐，说难听就是关系户。我们办慈善呢，还有人想在其中捞一笔？还想当地头蛇，压着我同意？看我不整死他。”
怎么捞？她给支教老师开的工资又不高。
当然是从想做支教老师的高中生家庭中捞了。
张战竖起大拇指，“还是我家小妹厉害。”
“少贫。”
“你们怎么跟这么远？快来啊。”门卫转身，朝他们招了招手。
乔钰笑道：“好的呀。”最后一个尾音还夹杂着俏皮。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在发怒边缘了。
这个所谓的主任，是教育部门的，早早为乔钰二人泡好茶。
见乔钰这么年轻，一瞬间还错愕了下，旋即握手，表示热烈欢迎。
“早就听闻乔同志和张厂长的大名，闻名不如一见，没想到二位这么仪表堂堂。快请坐，快请坐。”
乔钰坐下后，接过茶水，就听对方又道：“说起来，这份支教老师档案记优良的申请书还是我批准的，你说有没有缘？”
“主任，你就别拉家常了，咱们进入正题吧。”
这句话颇有深意了。
对方想在乔钰张战所作所为上记一功，第一次见面就想压住二人，被乔钰一句“拉家常”四两拨千斤给略了过去。
他想强行揽功，也得看当事人愿不愿意承认吧？
主任一听乔钰开口，就知道这女同志不是善茬。
也是。
有军衔在，还在第一个春晚上露过面，哪没见过小场面？
知道压不住，就想别的浑招。
譬如，抬高乔钰。
教育部主任：“乔少将这话说的，我也是小地方当官的，想帮您解解忧罢了。这招支教老师的苦力，哪需要您亲力亲为？还是在家属院门口抛头露面？这不是埋没了您嘛。
对了，乔少将……我只在五年前的春晚见过您，这些年您没继续升吧？我没喊错吧？哈哈哈哈。”
乔钰没笑，张战也没笑，那唯一笑的教育部主任就成了笑话。
在场第四个人——门卫早早出了办公室，没人奉承他。
乔钰等对方笑够了，尴尬够了，才道：“主任这话说的，做善事，谁会觉得苦？再难再苦的年代不是挺过来吗？现在这些算啥？
还有，主任是怎么定义抛头露面的？是觉得我作为女同志，不该出门？还是……”
“不不不，当然不是！是你这样的高位，哪需要亲力亲为……”
乔钰打断：“为何不能亲力亲为？我们都是为人民做事，干的也是实事，只有旧时代封建残余才将为人民群众做事为小，才喜欢将本来是自己的责任推卸在下属身上，让下面的人干！才官高一级压一级！这可是腐败的作风！不可能存在于……”
教育部主任开始汗流浃背了。
乔钰语速快，再加上逻辑流畅，教育部主任想插嘴都插不上。
她眼尾幽幽地扫了下对方，最后略带威胁的总结：“主任，你不会这点思想觉悟都没有吧？还是教育部这趟浑水已经搅浑了？”
教育部主任跌坐在地。
吓傻了。
……
出了办公室，张战才对乔钰竖起大拇指，“我就说你升官咋升这么快。上怼得了当官的，下能喷死泼妇，谁能赶上你这张嘴？”
乔钰翻了个白眼，“我靠嘴升官？你尽想屁吃。
我做起实事来，不比男人差好吧？老周跟我比，也得掂量掂量呢。
如果不是我太晚读书，你看看家里谁的位置更高。”
张战调侃：“家里不早就是你的一言堂了嘛？”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后，乔钰浅浅一笑。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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