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希雅的话虽然扎心,却在理。

    可林知意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要拿这段监控去警局要求重新调查!”

    谁知,宫沉伸手拦住了她。

    “你没听白太太的话吗?白若姝这几天都在去了宫氏。”

    “所以呢?”林知意反问。

    “她连前台可以准备甜点都知道,说明她早已经熟悉休息区的布置,她会不知道休息区有几个监控吗?”

    宫沉指着监控上白若姝来回走动的画面。

    林知意怔了怔,瞬间明白了过来。

    “这些话是她故意让监控录下的,看似无意,实则有意。”

    “嗯。”宫沉淡声道,“你去警局交出监控,恰好说明了她的无辜。”

    听完,林知意都有些佩服白若姝的反应能力。

    但仔细一想,又疑点重重。

    “三爷上楼走的是专属通道,不经过大厅,可她看到我们下楼时,根本没有一点吃惊,可见她早就知道三爷还活着。”

    任希雅另外补充:“她从看完短信开始就坐立难安,这短信很有问题。难道是有人通风报信?这京市还有谁又这么大能耐?”

    “白正显。”

    宫沉毫不迟疑说出这个名字。

    白若姝的父亲。

    这里唯一和白正显打过交道的就是宫石岩。

    早些年,老大宫世泽在世时,宫石岩陪着他和白正显应酬过几次。

    “白正显做事很低调,说出国就出国,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人,国内产业就收拾得干干净净。”

    “即便这次回来谈合作,也没有先派人回来谈意向。”

    “大哥和他合作过几次,虽然很顺利,但每次提到他都会说他藏得深。说白了就是城府颇深。”

    但有几个商人没城府?

    后来白家去了国外,也就没再提过。

    闻言,林知意不由得想起慈善晚宴上,与白正显的一面之缘。

    他看着自己一直都在笑。

    那种笑意说不上来。

    林知意为此还特意回忆了一下前世。

    结果和宫曜一样,完全没有印象。

    或许这两个人是在她死后才出现。

    又或许是她这辈子改变太多,很多事情都提前了。

    未知的危险往往最可怕,这让她始终绷着一根弦。

    思考间,林知意手一暖。

    这才发现宫沉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她微微抬眸,对上他让她安心的眼神。

    一瞬间不见了所有的不安,只有自己的心在胸口乱跳着。

    宫沉转首,眼中没有波澜缓缓开口。

    “白若姝这次受伤除了和宫曜划清界限,更多的是为了示好,白家有一艘新游轮想和宫氏旗下的码头合作。”

    桑厉接话分析:“宫氏有京市最好的码头,白家游轮想以此为,看来目标客户是京市的权贵。这是打算请宫家保驾护航了。”

    表面看是双赢的局面。

    白家提供场地赚个辛苦钱,宫氏只需要提供庇护,就能拉拢权贵。

    但宫沉很清楚,合作是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而不是让利。

    白正显走到如今地步,没有那么蠢。

    他看了一眼林知意,嗓音清冷道:“按兵不动,有人会比我们更急。”

    比如,差点废掉手的白若姝。

    林知意点点头。

    但白若姝那,她还是得抽空去一趟,做个人情。

    她正想着怎么办时,一个面生的小护士敲门进来。

    大家都以为是为了周照而来,没想到小护士走到了宫石岩面前。

    “二爷,打扰了,温青醒了,她想见你,看守的警察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小护士比较善良,站在医患角度上还是替温青说了一句话。

    “她烧伤很严重,尤其是四肢感染比较严重,医生说要想保命,只能截肢。”

    听到截肢,大家皱了皱眉,不约而同看向宫石岩。

    宫石岩神色平静无波,最后叹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不方便过去。”

    小护士还想说点什么,林知意站了出来。

    “我去。”

    “你去干嘛?送她一程?”李欢开玩笑道。

    “我才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我就是去刺激她,她不是最喜欢刺激人吗?”

    林知意可没忘记温青教唆桑苒吓星星发病这件事。

    她差一点点就失去了星星。

    以前,光是回忆,她都想掐死温青。

    但现在她觉得宫沉说得对,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截肢后的温青,‘好日子’还在后头。

    林知意看了看床上的周照,又看了看宫沉。

    宫沉低声道:“去吧,周照麻药还没过,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嗯。”

    林知意转身跟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门才关上。

    任希雅收好电脑,迟疑地走到了宫沉面前。

    “我上来的时候遇到管家了,他说老爷子来医院真晕了,让我们去病床前看看?刚才林知意在,我怕你难做,所以等她走了才开口。”

    “反正我不去,他看我烦,我看他更烦。”

    她补了一句。

    宫沉眸色一冷,眼底迅速结起一层冰霜。

    “忙。忙着收拾烂摊子。”

    任希雅又看向宫石岩。

    “我就不去讨嫌了。小禾还怀着孕,我得去接她。先走了。”

    宫石岩人到中年,溜得倒是挺快。

    任希雅一个高冷的转身:“我回酒店倒时差。回见。”

    刚好,医生过来给周照检查术后情况。

    大家一起退出病房。

    宫沉站在窗边,刚好能看到住院楼。

    宫老爷子就在那。

    这时,桑厉递了一支烟给他。

    宫沉推辞:“戒了。”

    桑厉嗯了一声,收回放在了自己唇上点燃。

    烟雾间,他垂着眸问:“不去看看?”

    “不了,没必要。”宫沉无所谓开口。

    “白若姝这件事你怎么看?”桑厉弹了弹烟灰。

    “白若姝的确有脑子,但她不可能这么快想出对策。”

    “白正显。”桑厉意味深长道。

    宫沉毫无波澜的神色,一瞬间阴鸷几分。

    抬眸时,冷冷开口:“不止。”

    桑厉默了默,明了白若姝救林知意这件事还没结束。

    空气中蔓延着特殊的烟味。

    宫沉扫了一眼桑厉指间的香烟。

    “抽这么凶?是遇到事了?还是遇到人了?”

    “没有。”

    桑厉迅速掐烟,欲盖弥彰。

    ……

    病房。

    林知意推开门便冲出一股特别难闻的气味,胃里一阵翻滚。

    本以为自己前世自焚,早有了心理准备。

    但当她看到病床上的温情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石岩……石岩……救救我。”

    沙哑的声音一顿一顿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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