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心虚
李莲花和同尘来到了刘明的院子,院内被护卫围着,看起来水泄不通。
走进去隐隐能听到人的嚎叫声音嘶哑,怪不得刘师爷不来,听起来真的很疼啊。
难道每次毒发都是如此疼痛吗?想到之前亲眼看到李莲花毒发的样子,同尘眼里就全是在意。
进入房间,只看到人已经是力竭,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整个人瘫倒在榻上,榻上地上一片凌乱,嘴角还有血迹。
“求李神医救命,疼死了。”
同尘看着这症状,眼里逐渐明朗起来:昨日,李莲花是拿内力去探的人活着的,扬州慢本就可以唤起人生机,尸厥症会造成假死,脉象极其微弱,遇到扬州慢,脉象复苏,如此说来也是真——碰巧。运气真好,换个毒发症状都不能如此顺利。
看这症状表现,又能让李莲花如此信誓旦旦的说出解不了,必然是昨日的内力掺了碧茶之毒。下的不多,不然以那体质直接暴毙当场了。
这内力注入微量的毒,若是在普通人身上,注入后并无感觉,碧茶蚕食体内生机,半月后彻底发作毒入全身,凌迟之痛,皮肉溃烂脱骨而死。
刘明不同,原本体内的毒直接刺激碧茶毒发,等碧茶吞噬了原本的毒,会稳定下来,直到半月后再次复发。
同尘惊呆了:一日,半月,这心机?这还是李相夷?不是真学会了医术?不可能……吧。这两年经历哪里报漏掉了?
想问,不能问。
其实也没那么神奇,每次毒发大概会让李莲花痛苦一夜。昨日傍晚今日上午,差不多,普通人中碧茶之毒如何发作李莲花刚好了解。
轮椅也到了,同尘被安抚在门口,李莲花拿出药箱的银针,摆好,架势真不错。
李莲花施针的手突然停下:“这是家传秘法,旁人不能看。”
“是,李神医。”朱珏下令。“都出去。”
朱珏想着也把同尘推出去。
“知薇姑娘不算外人。”
朱珏手一停顿,也要撤出房间。
一旁丫鬟想要拦一下:“朱护卫?”
“师爷说听李神医的。”
退出去后关上了门,朱珏在门口站着守卫。
李莲花开始施针,“刘公子可能要再忍忍,一会就好了。”
“好好好快点。”
第一针
“啊……”声音都劈岔了。
前几针真是哪里能痛扎哪里。
“知薇姑娘要不要学。”
“还是,不必了。”
同尘推着轮椅背过身不再看了。
刘明这是直接疼昏过去了,又被疼醒了。
“啊……”
李莲花继续扎,这几针看起来是正常的,也就正常一点点……
这针法,辣眼睛,也就是有几分穴位知识,死不了人,当然也救不了人,纯纯活受罪,还是不小的罪。
同尘咽了咽口水,手抓紧了轮椅,神游天际想着:万一被发现了那些事儿,会不会也这样,想什么呢,要不还是,不恢复武功了吧,只救一下命?不至于不至于,不就是被打一顿?也不一定打不过啊?打不过自己长腿了会跑……这该死的心虚。
同尘扯了扯衣袖,正了正身姿:薛同尘会心虚?笑话。
薛同尘除了对着拿着戒尺的爹娘外从来不会心虚,做错事,不存在的,她让人吃亏只会觉得是对方实力不行,见识不行,脑子不行…… 薛同尘本人,能吃亏?
可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薛同尘已经埋在坟墓里,埋了有、十三年了呢。自己不过是个无名无姓无归处的鬼。
心情低落下来,脑子里乱码七糟的想法也停了下来。
薛同尘从没想过让薛同尘活过来,又绝不愿看到李相夷死。为什么?这时候同尘自己不明白也不会去想。
后来的终于某一天终于有了答案,曾经李相夷留下了同尘那条命,却没救下那颗心,偏偏又在那破碎的心里留下一丝光亮。
以至于同尘那么拼命的,偏执的,想要李相夷活过来。
李相夷是正道第一人,是天下第一,他不应该死,不该死在那些阴私阴谋之下。想救回那个太阳一样的李相夷成为了执念。
薛同尘想救回死于东海的李相夷,是不想看到天才陨落,英雄落幕,是不想再有一个薛同尘,也是心里隐隐期待有个人能救回埋在深山的薛同尘。
这份落寞,李莲花也感受到了,出言道:“知薇姑娘,是吓到了?”
同尘糯糯的开口:“没有吓到,是轮椅太硬,有些不舒服。”
李莲花看着同尘身上的阴郁逐渐消散,没有继续说话,又下了一次狠手。
“啊……”
不一会儿感觉屋内味道不太对。
这就失禁了。
即使嗅觉没那么灵敏,李莲花也闻到了。
同尘也闻到了,太恐怖了,又心虚了。
同尘是见过李相夷杀伐果断的样子,主动把自己代入到了坏人那边了。
李莲花爱干净,有些受不了,点了刘明穴位,见人昏睡,运起内力帮着压制。
终于安静了,人彻底昏倒了。
李莲花稍微大声一点:“好了,可以进来了。”
李莲花收针。
朱珏问起:“少爷这是?”
看着刘明已经是昏迷状态,面上有着担忧 。
“一夜的折磨太过累人,我这扎了睡穴安神。可以去回话给师爷了。”
话没落地,刘师爷就到了,到的真的是很及时。就是人面色铁青,又带着急色。
刚刚有个下人来报,说是李神医只留下冯知薇在屋内让其他人都赶出来守着,说是听见屋内惨叫不止。
刘师爷坐不住就急忙赶到,带着人就闯入门中,一人拎起同尘,扔在地上,押着跪下刀架在脖子上,两人押着李莲花,一脚踢在膝盖上,李莲花单膝跪下。
一旁跟随的大夫战战兢兢上前把脉,脸色由阴转晴:“生机复现,确实不止两日,就是这毒好像解了。”
刘师爷松了一口气,示意收了刀。神色一喜“果真?”
李莲花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去拉同尘起身,有些担心伤口又崩开,说话的语气都不好了:“没有解,只是被压制了半个月。”
同尘拉着李莲花的胳膊,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李神医,多有得罪,下人谎报,拉下去处理。”
“饶命啊,老爷……”
“不必如此,刘师爷这也是爱子心切,我是救人来的。”
刘师爷摆摆手:“家有家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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