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踏入花园,只见繁花似锦,绿树成荫。小径两旁,各色花卉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醉人的芬芳。那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一朵朵、一簇簇,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甄宝玉见此美景,顿时兴致高昂。他双手背后,摇头晃脑地说道:“如此美景,怎能无诗?待我先来一首。”说罢,便大声吟道:“花园春景醉人心,花香鸟语伴风吟。繁花似锦迷人眼,绿树成荫乐自寻。”
贾瑀心中虽有不屑,却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表露。毕竟身处甄家,不好轻易驳了甄宝玉的面子。
几位甄家小姐听了,静瑶先是微微蹙了蹙眉头,似乎对兄长的诗作不太满意。随即轻移莲步,走到一株绽放的桃花树下,伸手折下一小枝桃花,放在鼻端轻嗅。思索片刻后,缓缓吟道:“花绽枝头笑靥娇,春风拂面意逍遥。蝶舞丛间寻香梦,燕语梁间弄玉箫。”她的眼神清澈而灵动,嘴角含着一抹自信的微笑,仿佛这满园春色都因她的诗句而更加生动。
静琪听到兄长吟诗,不禁抿嘴一笑,这一笑如春花绽放,明艳动人。她想起前日雪中和贾瑀的对话,心中泛起一丝别样的情愫。她莲步轻移,来到一丛盛开的月季旁,伸出玉指轻抚花瓣,眼中流露出温柔的光芒,接着说道:“姐姐才情过人,小妹也献丑了。”她朱唇轻启,声音如同黄莺出谷:“园中小径独徘徊,花影重重映绿苔。心向芳菲诗意涌,清风拂面笑颜开。”她的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神情,双颊微红,目光时不时地瞥向贾瑀,带着几分羞涩与期待。
静琳站在一棵柳树下,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柳叶,手指轻轻摩挲着,略作沉思,然后轻声吟诵:“花开花落自有时,云卷云舒亦任之。莫叹春光容易逝,且将诗意赋新词。”她的目光温柔而深邃,透着一股宁静的气质,仿佛对这世间的繁华与衰落都有着独特的感悟。
静瑾则轻掩小口,浅笑盈盈,莲步轻移至一座小亭中,倚栏而立,说道:“诸位姐姐兄长皆有佳作,我也来凑个热闹。”随后吟道:“花繁叶茂醉眸瞳,风拂香枝舞碧空。心寄桃源尘世外,情融诗韵意无穷。”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憧憬与向往,仿佛在这诗中寄托了自己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贾瑀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禁暗自赞叹甄家小姐们的才情修养。个个出口成章,心思细腻,真真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贾瑀听着小姐们吟诗,思绪不禁飘远。这时也想起了自家的姐妹,她们或活泼,或温婉,或俏皮,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在脑海中浮现。然而,想到眼前这看似繁华的甄家,他不禁心中暗叹:“不过将来甄家这个大厦倾倒,这些花容月貌、才情出众的女子又会落得怎样的下场?”这般想着,他的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怜悯与忧虑。
正在这时,甄静琪轻移莲步,走到贾瑀身前,微微欠身,柔声说道:“贾公子,听闻您才华横溢,不知今日可否也为这满园春色赋诗一首?”
贾瑀赶忙拱手,谦逊地回应道:“甄小姐过誉了,在下才疏学浅,怎敢在诸位面前班门弄斧。”
甄静琪却不依,轻笑道:“贾公子,前日您在雪中所赋之诗乃是佳作。今日这满园春色,您定能再出妙作。”她美目流转,满含期待,“况且,您可是堂堂探花郎,怎能如此谦逊?”
贾瑀见她如此坚持,略作沉思,说道:“既然甄小姐盛情难却,那贾某就献丑了。只是这诗作若不入诸位的眼,还望多多包涵。”
贾瑀环顾四周,缓缓吟道:“繁花似锦映春光,绿树成荫掩曲廊。风抚娇枝香满径,心醉此景意悠长。”
众女闻之,皆面露惊艳之色,纷纷称赞不已。
甄宝玉却撇撇嘴,酸溜溜地说道:“哼,也不过如此,有什么了不起的。”
贾瑀微微一笑,并不在意甄宝玉的态度。
这时,天空中忽然飘起了丝丝细雨,为这花园更添了几分朦胧之美。
甄静瑶说道:“这雨来得倒是应景,不知哪位能以此雨再赋诗一首?”
众人陷入沉思,花园中一时安静下来,唯有细雨飘落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甄静琳微微仰头,看着那丝丝细雨,轻声说道:“那小妹便先来试试。”她略一思索,吟道:“细雨飘飞润翠枝,花香含露惹情思。园中独步寻春韵,心醉甘霖赋雅诗。”
甄静瑾拍手赞道:“姐姐这诗甚妙,将这雨景中的韵味都描绘出来了。”
贾瑀微笑着点头:“甄小姐才情出众,令人佩服。”
甄宝玉在一旁嘟囔着:“这有什么,我也能作。”
甄宝玉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吟道:“雨落花园湿小径,风吹花朵乱飘零。心中无趣观此景,只盼天晴把友寻。”
甄静琪忍不住笑道:“兄长这诗,可真是直白。”
众人皆笑,气氛融洽。
夜幕降临,甄家的晚宴在华灯初上时拉开了帷幕。
众人移步至宴会厅,只见厅内灯火辉煌,金碧辉煌的装饰令人眼花缭乱。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将整个厅堂照得如同白昼。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绒毯,脚踩上去如同踏在云端。
餐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那菜式的丰富与精致,胜过皇宫盛宴。有“茄鲞”,这茄子被切成碎丁,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脯子肉和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俱切成丁,用鸡汤煨干,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吃时拿出来,用炒的鸡瓜一拌,味道鲜美无比。
还有“胭脂鹅脯”,将鹅肉腌制后精心烹制,色泽如胭脂般艳丽,口感鲜嫩多汁。“牛乳蒸羊羔”散发着浓郁的奶香,羊羔肉入口即化。
“风腌果子狸”更是一道难得的珍馐,其肉质细腻,香味独特。此外,还有数不清的精致点心,如“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松瓤鹅油卷”等,让人垂涎欲滴。
酒杯碗筷皆为上等的瓷器和金银器具,在灯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一旁还有乐师演奏着悠扬的乐曲,舞姬们翩翩起舞,为晚宴增添了几分风雅。
众人依次入座,甄母坐在主位,微笑着招呼大家尽情享用。
贾瑀心中暗自惊叹甄家晚宴的奢华文雅,却也不动声色,举止得体。
晚宴上,众人谈笑风生,气氛热烈而融洽。
席间,甄母轻抿一口美酒,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开口问道:“贾公子,不知今年贵庚啊?”
贾瑀放下手中的筷子,恭敬地答道:“回甄母,晚辈今年十九。”
甄母眼中顿时满是赞赏之色,连连点头说道:“十九岁便有如此作为,当真是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稍作停顿,甄母又接着问道:“不知贾公子可曾定亲?”
贾瑀微微一怔,随即回道:“晚辈尚未定亲,婚姻之事,向来由父母做主。”
说罢,贾瑀便继续安静地用餐。
而此时,甄母的目光则在贾瑀和自家孙女们身上来回扫视,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思量。
几位小姐有的微微低头,神色娇羞,不语不言;有的悄悄抬眼看向贾瑀,目光中似有好奇与期待,神色各异。
整个宴会厅的气氛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原本悠扬的乐声和欢快的笑语声仿佛也在这一刻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这边的宴席之中,贾瑀面对甄母的询问,只是随口以应付之语应对。
然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之中,贾赦和邢夫人却着实为贾瑀的婚事费心筹谋。他们放出消息,声称有意为儿子贾瑀和女儿迎春寻觅美好良缘。并且,夫妻二人不辞辛劳,积极相看那些门当户对的合适人家。
迎春的状况还算简单明了,她仅仅只是荣府中一位庶出的小姐。虽说确实有一部分家庭对这门亲事怀揣着几分心意,然而其中的绝大多数,不过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再者便是那些名门大家族里的庶子,或者旁支一类的人物。
但是贾瑀的情形就有天壤之别了。贾瑀虽说同样是庶出,可他乃是国朝的侯爵之尊,并且在朝为官,身居高位要职。更为重要的是,他深得皇上的圣宠,那恩宠眷顾简直如同烈日当空,璀璨耀眼。也正因如此,整个京城当中,那些家中有着尚未出阁女儿的贵族们,无一不是闻风而动,全都踊跃且积极地行动了起来。
结果闹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这动静最终被宫中二位陛下知晓,龙颜大怒,当即把贾赦叫入宫中训斥了一番。
宫中,皇上怒目而视,严厉地说道:“贾赦,你行事如此荒唐!从今往后,贾瑀的婚事由宫中决定,你不得干涉!”贾赦吓得冷汗直流,跪地连连谢罪,唯唯诺诺道:“陛下息怒,臣知罪,臣再也不敢擅自做主了。”
此事一出,京城的贵族们都偃旗息鼓,不敢再轻举妄动。而贾赦回到贾府后,也是满心忧虑,不知这宫中的决定究竟会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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