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雾宁一觉睡到快晌午,懒洋洋地刚起了身,春风突然进来禀报:“小姐,国师和谢二公子来了。”
“谢万衡?”
谭雾宁惊喜地从梳妆台前站起来:“他怎么来了,快让他去花厅先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春风有些犹豫着提醒她:“小姐,国师和谢二公子是带着沈小姐来的,而且脸色都很不好看,看起来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谭雾宁嘴角的笑容微微凝滞,她不解地道:“来找我兴师问罪?”
花厅里,侍女将茶水端上来,道:“三位稍等片刻,我们家小姐马上就来。”
侍女退下后檀渊扫视过茶杯,话里有话地道:“看来严启昭说得一点也没错,谢万衡你果然与这谭小姐有私情。”
谢万衡看了他一眼没搭理,关切地握了握一旁沈未苍的手:“苍苍冷吗,现在身上可还有不舒服的?”
沈未苍摇了摇头,她小声道:“万衡,檀渊,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真的觉得和谭小姐没有关系。”
“怎么会和她没关系,”檀渊看了谢万衡一眼,“你那日只在这里吃过东西,回了谢家就吐血了,除了她谁有机会下毒?”
谭雾宁迈步走进花厅,听见檀渊的话皱起眉:“下毒?谁下毒?”
她穿了一套湖蓝色衣裙,发髻也特意梳成前世没有与严启昭成亲之前遇见谢万衡那天的样式,可惜他只瞥了一眼,眸光平静,没有丝毫反应。
反而张嘴便是指责:
“那日你给苍苍吃了什么,她回了谢府就腹痛吐血,她以为你邀请她来玩是真的要与她交友才赴约,你竟然下毒害她?”
谭雾宁被他的话里的冰冷和厌恶伤到了,她急切地解释:“我无缘无故为什么要下毒害她,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檀渊面无表情地说穿她的心思,“你和谢万衡早就私定终身,所以你见不得他身边出现的任何女子。”
不等谭雾宁否认,谢万衡便冷嗤一声:“你少胡说,我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谭雾宁看向沈未苍,前世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就一直陷害自己,没想到今生她还是老样子。
“沈小姐觉得我下毒害了你?”她质问道,“那天你在我这里什么都没吃,连茶水都不曾入口,我如何下毒害你?”
沈未苍连忙摇头:“我没有,我没有说谭小姐下毒,我也劝过了,檀渊和万衡一定要来,我拦不住。”
她站起身来一手扯着一人起身:“我们回去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谭雾宁抬手挡住她:“慢着,你是想说你没事了所以不追究我下毒的罪过了?”
沈未苍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倒退一步:
“谭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我已经没事了,不管是谁下的毒都不要再追究了。”
谭雾宁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倒是挺大方的,别人给你下毒都不追究,是担心被查出来不好辩解吧?”
“谭小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未苍怯然道:“万衡,檀渊,我们走吧。”
她越是急着走,谭雾宁越是怀疑她中毒是装的。
尤其是谢万衡现在误会了她,怎么能让沈未苍就这样稀里糊涂把下毒的罪名扣在自己身上。
她看向谢万衡:“你真的相信她说的?”
谢万衡还牵着沈未苍的手,先是温声让她坐下,这才对谭雾宁道:“她只在你这里喝了茶吃了点心,不是你还能是谁?”
“这是她说的?”谭雾宁气得不行,
“她说谎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那茶水她分明一口也没喝,第一杯被她的侍女喝了,第二杯她说烫到了直接把茶杯扔了,她什么时候喝了茶?”
“还有那点心,我的侍女端上来之后她明明一口也没吃,我若是真的下了毒,她的侍女也该中毒了吧?”
见谢万衡始终冷着脸不信她的话,谭雾宁觉得十分委屈:“你可以问春风,问秋云,那天的情形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谢万衡面无表情:“她们是你的侍女自然什么都听你的,说什么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谭雾宁再次体会到百口莫辩的感觉,她再次看向沈未苍:“你倒是说啊,你在我这里究竟有没有喝茶,有没有吃点心?”
沈未苍满脸诧异地看向她:
“谭小姐,你怎么能说谎呢,我知道我中毒这件事你担心扯上关系,可也不能说谎吧,我明明喝了两杯茶,吃了好几块点心,还说回府都不必用晚膳了。”
春风实在忍不住插嘴道:“沈小姐,说谎的是你吧,那两杯茶你分明一口也没喝。”
“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随意插嘴了,”檀渊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侯府也太没有规矩了。”
谭雾宁直视着沈未苍:“好,既然你一定要说是我给你下了毒,那我问你,那茶水和点心分别是什么味道的?”
沈未苍有些无措:“我谭小姐,我从来没有说是你下毒,檀渊,万衡,算了,我们回去吧,不要闹这么大,我不想再追究了。”
她用力拉着谢万衡往外走,谭雾宁看得刺眼,上前就想扯开两人:
“什么不想追究不想闹大,我看你是根本没有中毒想污蔑我吧,我现在就可以找个大夫来为你诊脉,你敢吗?”
沈未苍下意识往谢万衡身后躲:“谭小姐,我已经说了不追究了,你为什么还拦着不让我们走?”
谢万衡把她护在身后,面上尽是对谭雾宁的提防,她很是受伤地道:
“谢万衡,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在撒谎吗?她连让大夫来诊脉都不敢!”
谢万衡觉得可笑:“你是说苍苍为了诬陷你自己给自己下毒?”
“她根本就没有中毒啊!”谭雾宁喊道,
“她脸色那么好,哪里像中毒的样子,谢万衡你是瞎子吗?明明被冤枉的是我啊!你为什么要护着她啊?!”
沈未苍紧紧握住谢万衡的手仰头看他:
“万衡,我没有说谎,我那天真的肚子很疼还吐了血,这些日子身体都好难受,是檀渊来帮我诊治的。”
谢万衡把她搂在怀里轻哄:“苍苍不用解释,你说的我都信。”
谭雾宁闻言看向一直端坐在椅子里的檀渊,讽刺地道:“没想到国师如此光风霁月,也会徇私情。”
“徇私情?”檀渊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不知谭小姐此话从何说起?”
谭雾宁指着沈未苍的衣袖:
“难道不是吗?那天她带着你送的黑蛇来差点咬了我,今日她倒打一耙诬陷我下毒害她,难道不是你在包庇她,为她做伪证?”
说着,她看向谢万衡,咬了咬唇:“我只问最后一遍,谢万衡,你究竟是信她还是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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