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帆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旧别墅的地板上。
叶子豪他们也倒了一地。
叶一帆抹了抹自己额头的冷汗，又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感受到疼痛，他才觉得活了过来。
他做了一夜的噩梦，明明很清醒，却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
这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来，大家互相看看，都一脸茫然。
一阵慌乱后，经过讨论，发现所有人的记忆，只停留在从学校离开的时候。
很明显，大家集体见了鬼。
叶一帆其实还是有些恍恍惚惚，怀疑自己没有从梦中挣脱。
这时，一阵警笛声响起，冲进了一群警察。
警方接到举报，说是在这栋旧别墅的二楼里，发现了尸体。
而这个报警电话就是叶一帆的手机打的。
叶一帆看着自己的手机里的报警记录，已经没法把昨夜完全当成梦境。
“我的心脏？”
叶一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畸形，十年前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在他的记忆中，那场手术确实是在一个很小的私人医院做的。
只是以前他从未怀疑过这件事。
现在，叶一帆决定回去好好问问自己的家人。
……
等警察把二楼墙里的尸体取出带走。
旧别墅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周野和其他三个鬼，才在别墅里现身。
“我们不跟着走吗？”
兰妮儿问道。
“我发现了一点事情，想再看看！”
“老大，你发现什么了？我可挺不了很久！之前我是附在宋文身上来的，现在没有活人给我用，我很快又会被拉回旧舞蹈室了。我不像你们三个可以挣脱束缚！”
周野看向林宝宝，发现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于是他也没有啰嗦，直接带着他们几个来到了二楼卧室。
还是那个之前墙里埋了尸体的那间。
周野把尸体对面墙上挂着的一个相框擦干净。
这是一个结婚照，一对年轻男女，青春活力。
“林宝宝，你不认识这个人？”
周野指了指穿着西服的新郎。
“我认识？”
林宝宝仔细观察，逐渐瞪大了眼睛。
“聂老师！”
“你真的认识？”
林宝宝双眼血红。
“是他杀了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文静沉默半天，没想到还有这种内情，惊讶地看向周野。
周野看林宝宝虽然情绪激动，却没有失控的迹象，就解释道：
“叶子豪为了这次活动，调查了这个别墅的情况。所以我知道这个别墅的主人是个连环杀人犯，已经被枪毙。但大家都认为他对自己的罪行有所隐瞒。
他叫聂良，被抓捕之前在学校当过舞蹈老师。他所犯的案件，大多数都是十年前，刚好林宝宝也是那时死的。本来我以为他是有特殊癖好，只虐杀女性，但这里的两具尸体里有一名男性。所以我就怀疑他和林宝宝的死有关。
是吧？林宝宝？其实你并不是传闻中，因为偷窥，自己把自己困住狭小的铁皮柜子里出不来，活活饿死的。”
……
林宝宝苦笑一声。
“我从小就喜欢芭蕾舞。”
李文静和兰妮儿有些奇怪地看向他。
他无奈地摇摇头。
“我知道你们觉得奇怪，一个男人，喜欢芭蕾舞，无非就是好色，想看女人的腿。可我真的喜欢芭蕾舞从小就喜欢，自己想跳的那种喜欢。
可我的家庭，嗯，我出身农户，父母都不理解，一个男孩怎么会喜欢跳那种舞！不过我也没有抱怨，毕竟有多少人是生来顺遂的？父母能把我养大已经很不容易了。
后来我读书也读不好，都已经忘记我的这个梦想了。谁知道我来到学校当了保安，我发现艺术学院有很多跳芭蕾舞的学生。我已经过了学舞的年纪，四肢僵硬，早没了奢望，我就是想多看看。
我特意跟人换班，来舞蹈教室这边巡逻。我整天看他们跳舞，幻想着自己也能置身其中，和他们一起翩翩起舞，一看就能看一天。
我羡慕啊！看着他们就像是一只只高贵的天鹅，美丽优雅，而我自己就是一只丑小鸭。不对！丑小鸭也不对！要不都说童话里都骗人，丑小鸭能变白天鹅，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白天鹅。而我是地地道道的土蛤蟆！
后来，因为我经常去，就传出了谣言。说我是一个变态，整天去就是为了偷窥！我没法子，只能减少去看次数。男男女女的舞蹈学生也都害怕我，见到我就躲。可他们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他们，羡慕他们，他们在我眼里都是艺术家，给世间带来了美！我哪肯伤害他们？
后来我遇到一个人！”
“就是聂良？”
林宝宝看向周野点点头。
“聂老师和我年纪相仿，年轻有为，芭蕾舞跳的好，拿了很多国际的大奖！学校是花重金把他挖过来的。他就是我的偶像，我的理想！我一直想，如果我运气好，也投胎进一个好的家庭，也许能和他一样。所以我每次遇到他，都对他非常客气！有什么事也都愿意帮他！我觉得能帮他，也是一种幸福。然后他说他发现我和传言中不一样，他还特意要求学生们必须对我礼貌！我当时就觉得，我能为了他死！可笑吧？就因为其他人都误会我，他认可我，我就想为了他死！”
林宝宝自嘲一笑，却发现其他三个鬼对他摇摇头。
“士为知己者死，这并不可笑！”
周野是非常欣赏这种品质的，只是他知道，林宝宝肯定所托非人。
林宝宝继续说道：
“我也没想到，他就是个畜生！那时，因为你的失踪，学校要所有保安都要加强防范。我担心学生们的安全，每晚都会去舞蹈教室多看一眼，怕谁落在里面。然后就发现这个畜生迷晕了一个女学生。我的世界崩塌了！我上前制止他，我说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在我的心里就是神，神怎么能干这种事？他笑着把我打倒，然后把我的身体折叠，塞进了狭小的铁皮柜子里。他在锁门之前，说了一句话。他说，你不是喜欢偷窥吗？让你偷窥个够！天哪！原来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了解过我！”
“你当时应该没有死吧？他应该没堵你嘴，为什么不求救？”
李文静疑惑地问。
“我的心死了，也丧失了求生的欲望！等到我想求救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已经变成了鬼！”
“所以你给自己起的鬼名叫死结，不光是说你的手脚纠缠在了一起。而是你走进了死胡同，绝望而死？”
面对周野的质问，林宝宝有些尴尬。
“其实也是内疚没能救下那个女学生，反正当时确实是不想活了！”
周野叹了口气。
“那个女学生获救了。估计是聂良杀你的时候，她清醒过来，逃出去报警了。警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抓捕了聂良，然后在他家发现了很多的尸体，才定了罪。只是他们没有察觉你的被害！”
“那也挺好，总算是没白死！”
听到林宝宝的话，周野真是怒其不争。
反正这种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的事情，他是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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