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拿下燕南城就立即转为防守,龟缩不出。
哈尼克虽然带着两万骑兵,野战锐不可当,但攻城,还差得远。
当他收到消息,燕南城失守,天都塌了。
明明他一直在和对方主力鏖战,哪又来的敌军,居然那么快就攻下了燕南。
他手下有一半骑兵是来支援的。
听说土方城,平宁城也失守了,都紧急后撤去守北望城和安定城了。
哈尼克在燕南城周边转了一圈,见城头旌旗密布,士兵军容整齐,竟然连攻城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直接弃城而去,带兵回草原去了。
失去了燕南城,大可汗不会放过他的。
不如趁大可汗没有回归,回草原,带族人远遁。
如果大可汗失败!
哈尼克回头看了一眼南方,神情复杂。
大可汗不会失败!
但万一失败了,他的家族将迎来全新的机遇。
想通了,哈尼克回程的脚步又轻快了许多。
……
江二刀,原名宋二刀,定远侯的第二个儿子。
因为是武将世家,宋二刀自幼熟读兵法,勤练武艺。
本以为可以纵横沙场,一展抱负。
谁知道定远侯的名号,就是他最大的枷锁。
父子不同军,是陛下对宋家的恩赏!
宋二刀十五岁入伍,因为恩荫直接做了校尉,然后就做了十年。
四处流转,不得升迁。
齐国所有的兵种他都当过,养过马,做过饭,守过城,当过暗探!
他的足迹遍布全国。
后来升参将,也不是因为他有功劳,或者熬到了资历。
而是因为皇帝想封赏定远侯,但又怕升得太高,所以把赏赐转嫁到了他这个定远侯儿子的身上。
他也没有抱怨,收拾行装,去了南疆。
恰巧南越作乱,守城的老将军累了两天就病倒了,城中唯有他可以主持大局。
宋二刀平生第一次如此畅快。
他用尽毕生所学,用八千守军,硬扛了南越十万大军五个月。
本以为终于可以被人认可,定远侯却叫他把功劳让给老将军。
无他,宋家的功劳太多了!
宋二刀再次被调到了北疆,只是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了期待。
定远侯的儿子,注定是平庸之辈!
所以父亲让他“死”的时候,他也无所谓了。
只是没想到,改了一个姓,他的际遇就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
他可以独立掌兵,也不需要再把功劳让给别人!
头顶的屋檐没有了,他重新看到了蓝天。
江二刀站在燕南城的最高处,俯视了整座城。
他有精兵四万,粮草充盈。
守一座城?
就是天兵下凡,也要止步于他的城门前!
……
北新城,守将宋一剑已经两天没睡了。
他不是大战之前焦虑,而是兴奋了。
齐国的爵位一般不世袭,但定远侯常年戍守边关,劳苦功高。
宋一剑袭爵已经是默认的事情了。
所以他不需要怎么努力,只需等着就可以收取果实。
很小定远侯就把他带在身边,学习带兵之道,他就是在军营长大的。
他性格开朗,交友广泛,整个北疆将领,没有人不知道他的。
等到成年,他很顺利地就在熟人的麾下做了副将。
上司和同僚都很关照他!
因为很有可能某一天,宋一剑就会成为他们的上司!
宋一剑顺风顺水从没有烦恼!
直到自己亲妹妹嫁给了太子。
定远侯把三兄弟都叫了过去,他第一次见到了父亲疲惫地弯了腰。
听父亲分析了其中的道理,他才知道宋家一直以来都在悬崖边上。
兵败要受斥责,功高要受猜忌。
妹妹逼得父亲只能支持太子,就是在拿全家赌。
赌皇帝手软!赌太子心善!
父亲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打算病死在军营!
皇帝看在他往日的功劳上,会善待他们家人。
而宋家没了兵权,太子也就不惦记了!
好在最终事情解决了。
他那个陌生的义妹给了宋家第二条路。
有其他人可以辖制边关,宋家自然就低调许多。
如今父亲用自己为人质,给他带来了机会,他自然不能放过。
只要打赢了这一仗,宋家的威望会达到巅峰。
你在边关掌控一两座城池,朝廷会忌惮!
你拿下整个北疆,朝廷会不敢让你觉得他忌惮你!
……
北新城有四十万大军。
之前囤积在边关的五十万大军,虽然连连败退,丢失三十多座城池,但兵力损失很少。
除了城内的四十万,还有少量散在各地。
所以即使出城,他们的兵力也能和胡人骑兵一较长短。
但宋一剑就是闭门不出。
韩忠老将军虽然挂帅,但全权交给了他。
他隐忍再隐忍。
城外一直叫嚣,城内也有人非议。
宋一剑全然不顾,反正打不下北新城,胡人就无法渡河。
他已经察觉胡人最近的攻势,越来越急躁。
这说明一直以来的谋划终于起效。
习惯了速战,敌人已经没了耐心!
他又拖了两天,把敌人这种急躁推向极致。
而同时从北方过来的捷报传了过来。
定北王收复燕南断了敌人的粮草。
宋一剑立即走上城墙,看到敌军中有明显的骚乱!
时机到了!
宋一剑派出三十万大军,在北新城西侧摆起了阵势。
……
阿尔骨达知道后方不稳。
但他一直在保留骑兵实力,现在除了各城分散一些,他手下还有二十五万骑兵。
对方主动出城,他实在想不出有不打的理由。
他立即调动兵马,只留下攻城的汉人军队,全速出击。
他也担心敌人会有阴谋,所以想趁敌军立阵不稳,直接正面击溃。
到时候任何阴谋诡计也都没法实施了。
他们迅速赶到,敌人果然还在扎营。
只是敌人选择的地方确实狡猾,两军之间有一片沙土地,沟壑起伏,不利于骑兵冲锋。
不过,这也无法阻挡大军前进。
阿尔骨达先派了先锋试探,除了对面敌军的乱箭,没有其他问题。
于是骑兵再次冲锋!
敌军的乱箭如飞虫一般射过来。
这让阿尔骨达更兴奋,因为这距离,对方只有一轮的射箭机会。
躲过了,就冲到阵前!
“杀!”
他大吼一声,前军已经和敌人纠缠在了一起。
突然,“轰隆”一声。
阿尔骨达惊恐地扭头,汹涌的洪水如一群猛兽,向他们冲了过来。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沙土地,这里是河道!
“快冲,快冲!”
阿尔骨达一边催马,一边叫喊,他一头扎进敌军怀抱,身后的队伍就被河水冲散了。
他们的骑兵队伍被断成三截。
河东岸,河西岸,河中央。
河中央的不知道已经冲到下游哪里去了,
而河东岸的阿尔骨达知道他必须尽快重整队伍,收拢散兵。
和敌人的步兵纠缠在一起,发挥不了骑兵的优势,很快就会被消耗干净。
可他的中军旗帜已经不知道丢哪去了。
他只能带着身边的近卫,靠喊叫把人都吸引过来。
慢慢的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他刚准备再来次冲锋,突出重围。
身后惨叫传来。
阿尔骨达扭头一看,一柄偃月刀,自上而下,如一道闪电劈了下来。
骨碌碌,他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了岸边的沙土。
“妈的,就听你聒噪!老子宋三枪!不想死的,都给我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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