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还不是时候。

    卫右渠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

    “尊使可能误会了,寡人……”

    “寡人什么寡人!”涉何打断了卫右渠的话。

    “若是大汉诸侯王,自然可以称孤道寡。”

    “尔卫右渠不过是大汉小小一藩属,能在本使面前自称一句‘小王’都是大汉给你脸了,有什么资格在本使面前自称寡人!”

    满殿皆静。

    就连卫右渠本人也是一脸呆滞。

    他是真没想到,面前这位大汉使者竟然刚硬到这种地步。

    好几秒钟后,卫右渠终于回过神来。

    这次他是真有点控制不住了,直接拍桌。

    “你,欺人太甚!”

    涉何哟了一声,冷笑道:

    “欺人太甚?”

    “你卫右渠违背祖宗决定,拒绝和大汉通商,不朝贡大汉,还扣押前来朝贡大汉的真番国使者。”

    “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大汉的事情,本使就指着你鼻子说两句事实而已,你怎么有脸说本使欺人太甚?”

    “怎么,变脸了,不服气了?”

    “来来来,本使的脑袋就在这里,拿刀来,照这里砍!”

    涉何说到最后,直接把脑袋伸长,用手对着脖子指指点点。

    卫右渠气得抓狂,正打算说话,群臣一拥而上。

    “大王,冷静!”

    “这可是大汉使者啊!”

    “不能冲动!”

    朝鲜是个小国,但最基本对外交往沟通的能力还是有的。

    偌大的匈奴帝国,被刘彻就这么硬生生打垮,整个过程朝鲜人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就算再骄傲自大的朝鲜人,也不可能觉得现在的朝鲜会是大汉的对手。

    卫右渠被这么一劝,差点气昏的脑子也冷静了一点。

    他愤怒地开口:

    “送客!”

    涉何哈哈大笑,环视一圈在场朝鲜王国君臣。

    “一群无胆匪类,尔等都记住了,若是不上奏疏向陛下请罪,那就等死吧!”

    说完,涉何大摇大摆,迈着四方步施施然离开。

    “气死寡人了!”卫右渠愤恨地对着旁边的臣子们开口。

    “这个汉使,欺人太甚!”

    臣子们自然又是一阵劝说。

    其实不少臣子心中也是很无奈的。

    卫氏朝鲜毕竟是外来户,所以一直以来信重的大臣们以秦人、汉人为主。

    这些人本身就是中原人,最知道华夏王朝的厉害。

    他们也是最反对卫右渠和大汉翻脸的。

    可卫右渠不听啊。

    现在好了,被大汉使者找上门来,劈头盖脸喷了一顿。

    活该了吧?

    不过这种话,大家也不会说出口。

    只能希望卫右渠经过这件事情的教训后能成熟起来,不要再继续招惹大汉了。

    卫右渠愤愤道:

    “这个刘彻,他以为派出区区一个使者来,寡人就会屈服了?”

    “寡人才不会向刘彻低头呢!”

    在场的朝鲜大臣目瞪口呆。

    不是,这都打不醒你?

    你是真头铁啊。

    另外一边,汉使涉何回到了使馆。

    一旁跟随涉何上殿的武官松了一口气,道:

    “大人,您刚才实在是太惊险了。”

    “惊险?”涉何忍不住笑出了声,道:

    “这有什么惊险的,当年博望候出使西域,比这惊险的时候多了去了。”

    张骞出使西域的时候,西域还是匈奴的藩属,大汉的触角也无法延伸到西域。

    那时的西域国王们,如果真要翻脸杀了张骞,刘彻知道了最多就骂几句,一点办法没有。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张骞一点不慌,见人就怼,充分让西域诸国的国君们知道了什么叫做大国使者的傲慢,哦不,是大国使者的底气。

    从张骞以后,大汉的使者就患上了一种叫做搞事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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