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兄弟,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大公子,是先生那件事吗?”

    “是的,咱大周一个人真正的师傅虽然是一个,但也可以有其他行业的师傅,平安武学是大武、小武教,他们就是平安的武师傅,碍于身份,平安不方便敬茶,但孙先生不一样,他对平安真心实意的好,学问也够。”

    “大公子,给先生敬茶,我们一家人都是愿意的,麻烦大公子安排时间就行,我会在酒楼定桌席。”

    孙思成满意的笑:“已经月底,我最多十日后就去京城,就初二吧,就我们几个人,没打算请外人了,堂叔到时候一定要参加。”

    “听大公子的。”万长生自然同意,除了大师傅,之后的师傅最正规的就是敬茶,但不会正儿八经的摆宴了。

    “今日你们就不急着走,中餐我请你们去酒楼,小酌一杯,如何?”

    “大公子,我就回庄上了,回头还麻烦大公子派人送孙叔回去,叔,我就先走了。”

    孙宏宇点点头:“你回吧,我坐会。”

    万长生走后。

    孙宏宇把边境二十年的经历大致上说了一遍:“不怕你笑话,年轻时不想成家,有没有后代无所谓,年纪大了,却怕孤单了,也想着身边有家人,死时身边有人陪着,为你真心掉眼泪。

    长生很重感情,很实在,我们在边境七年,感情深厚,这次能活着见你,也是得亏了他和童林还有二强。”

    他把晚上差一点被害死的事说了一遍。

    “年纪大了,看见人老实的外表还是心软被骗,白活了那么大,听见长生的声音,那一刻,真的感谢老天爷,也信了人的缘分。”

    孙思成吓了一跳:“太危险了,堂叔,傍晚一个人怎么能随便带人呢,相当于是把后背交给了人家,遇上黑心的,可不就是被人砸脑袋。”

    “可不就是?以后知道了,这里还是跟边城不同,边城人心思少些,说话也干脆。”

    “堂叔,今年边城怎么样?听说夏收不太好?气候有些干?”

    孙宏宇瞥了他一眼,这个堂侄人精一个,不就是想问那边情况吗?

    “我知道你担心边城,目前总的来说还可以,但如果明年天气继续干,甚至更厉害,对方没有吃的,说不定两边会一触即发,但这个不能在外面说,你跟军营有供货关系,这一点早做打算。”

    “不瞒堂叔,我的确有些担心,这次如果你跟平安一家去药谷,我自然更放心,平安这孩子天赋相当高,还望堂叔抽空指导。

    从现在起,你就算是我百草堂的大夫,还是不用日日报到的那种。”

    “这个倒不必,我存的养老银足够了,回来时,大将军也给了不少。”

    “堂叔,你有是你有,像你这种有本事的大夫,百草堂欢迎都来不及,更何况我们还是一家人。

    这次我去京城,怕要到来年五月份才能回来,平安在外面我不放心,谷里有方霄,他很有本事,也很细心,开春孙先生也会过去。”

    孙宏宇也不再纠结,应就应吧,明年也不可能老是在庄上无所事事,手上有些事做人才自在,将来也能补贴一下长生。

    万长生出了医堂,直接去酒楼定了初二那天的席,先就定一桌,不够再加也是可以。

    初二也就是后日,今日就可以把拜师六礼买了,这个天气也不会坏。

    孙文见大公子已经把事情说开,万长生当日正午等在正院门口,就是请他回家吃午饭,顺便问问拜师可有什么要求。

    “万兄弟,既然大公子如此美意,我也不藏着掖着,我很喜欢平安这个孩子,能成他真正的老师,我也很满意。

    拜师只是一个过场,就我们两家人,孙叔还有大公子,方霄兄弟刚好也过来了。

    至于拜师礼,就普通的六礼,其他什么都不必准备,不然我会生气的。

    等大公子一回京,你们先进谷,周恒人不错,学问也不错,先跟进去,我年底忙的很,开年再去。

    从现在起,平安把读书也要看重一点,这个我已经跟大公子达成一致,今年八岁,两年后就能县试、府试,十五岁完全可以考秀才,我跟周恒三年后都准备乡试,平安,成你的老师,我也得发奋。”

    这段话简直说到了万长生两口子的心坎上。

    儿子不科举,他们还是遗憾的,并不是学医不好,而是科举已经深入到所有大周人的心里,根深蒂固了。

    十一月初二,平安给孙文敬了茶,正儿八经的给先生磕了头,这让孙文眼睛都潮湿起来。

    这一日,万长生一家跟孙文一家第一次见面。

    孙文一家四口,长子孙致远,十二岁,已经是个小童生,斯斯文文,很有长兄的风范,次子致琛,六岁,有点小调皮,但很听哥哥的话。

    师母季氏也是一个很温婉的女子,跟梅娘简直一见如故,很是合的来。

    平安这边,除了正常的拜师六礼,还带了自家的特产,米酒、桃干、肉干等等,梅娘还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荷包,平安也带来了江南的小礼物。

    当然,他也收到了老师送的笔墨纸砚,师母送的玉簪。

    整个拜师宴低调又正规。

    孙文第二日照常给他上课,只是到了下课时,告诉他这两日不用去百草堂,下午就跟着周恒做文章,有空自己看看医书。

    “老师,我师傅去哪了吗?”

    孙文顿了顿,还是说了:“他去了淮南府,那边你师叔飞鸽传书,昨日他表妹的女儿吴萍出了意外没了,他表妹也难了产,好几个月大的孩子也没了。”

    平安只觉得脑子嗡嗡响,那个小姑娘他看过,瘦弱又可爱的一个孩子,也算是他的妹妹吧,怎么突然就没了?

    那个亲爹,一日失去两个孩子,可受的住?他的心竟然莫名其妙的为他担心起来。

    同时又担心是不是新药的缘故?按理是不能的,这种药后世用过多少年,根本不会出问题的。

    “平安,平安,你别怕,鸽子传的信很短,没说清楚,但肯定不关你师傅的事。

    一切都是命啊,那孩子生下来就吃苦,没过一天好日子,说不定去了还是享福,愿她下辈子有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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