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州变了脸色。
他向来孝顺,时俪之前生过场大病,人差点没了。
所以一有点风吹草动,他都很上心。
傅闻州没有任何犹豫地收回手,吩咐司机:“傅家医院,快。”
一路上司机开得飞快。
不一会儿功夫,傅闻州已经见到靠坐在病床上的时俪。
时俪看上去面色红润,并不是病人该有的虚弱样子。
见到傅闻州,她喜上眉梢。
“小州,你来得倒是挺快。”
傅闻州眼里既有担心又有疑惑,“妈,你怎么了?我接到保姆电话就赶过来了。”
“你从哪里过来的?”时俪问。
傅闻州犹豫了一下,回,“民政局。”
“果然!那你现在是已经领完离婚证了?”时俪“腾”地坐起来,看起来很着急。
傅闻州刚刚一路小跑过来,这会儿停下,身体开始发热。
他松开衬衣领口,平缓呼吸,“哪儿来得及,保姆一通电话我就赶过来了。”
“阿弥陀佛,万幸万幸。”
时俪双手合十,长吁了一口气,心里仿佛石头落地了一般。
说来人也是奇怪,从前时俪看颜黛是万般不顺眼,如果不是颜黛那个时候已经小有星光,就凭寒酸的出身,她绝不可能同意颜黛嫁进傅家来。
可如今颜黛真要跟傅闻州离婚,她反而想起颜黛的好。
她记得颜黛勤俭节约,不似家境优渥的其他女明星,动辄大牌包包衣服随便买随便换。
她有父母、妹妹和弟弟要养,所以努力拍戏,拼命攒钱,给自己和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当初为了不让傅家看不起她,颜黛结婚的时候还自带近千万嫁妆,这才勉强让时俪接受她。
颜黛嫁进傅家的那几年,时俪永远都对这个儿媳妇不满意。
不是横挑鼻子,就是竖挑眼。
但无一例外,颜黛都忍了。
那时候时俪觉得没什么,儿媳妇嘛,就该是孝顺婆婆的,谁让她嫁进豪门了呢?
她那么优秀的儿子都被这狐狸精拐走了,颜黛可不得乖乖打落牙齿和血吞,接受她的磋磨?
直到宋语禾的出现。
儿子为那个小贱人打破原则,为她不顾惜名声,也为她抛弃曾经深爱过的妻子。
让那么个小烂货进门,还不如留着颜黛做儿媳妇呢。
早晨起来,时俪随口念叨了一句“不知道小州最近在忙什么,好久没来家里吃饭了”,保姆告诉她“听秘书说,少爷今天好像是要跟颜黛领离婚证”。
她立马就呆住了。
“什么?!”
自从那次生病做完手术,时俪身体一直在调理中,不能受太大刺激。
她顿时觉得头晕眼花,瘫坐在餐椅上,大口喘气。
保姆吓得魂都快飞了。
时俪觉得她有必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让司机送我去医院,你现在就给小州打电话,就说我晕倒了,快死了!让他赶紧来!”
儿子这次要是离成婚,一定会娶那个更上不得台面的小三进门,她决不允许!
时俪用尽浑身解数阻止傅闻州,幸好来得及。
傅闻州的手机疯狂作响,全是颜黛打来催促离婚的电话。
时俪看傅闻州似乎要接,一把抢了过去。
“不许接,也不许去!你今天就在这里陪着我,要是敢离开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时俪指着窗户,不顾形象地撒泼。
傅闻州又烦躁又不解,“妈,你这是做什么?你不也不喜欢颜黛吗?我跟她结婚这么多年,你没有一天是对她看得上眼的,现在她终于同意离婚了,你又不愿意了。”
“当初我不同意你和颜黛结婚,是你非要把她娶进门!就她那不到千万的寒酸嫁妆,傅家能看得上吗?我给你挑的联姻对象哪个不是自带十亿以上的身家,就你把她当宝一样宠着,跟我对抗,跟你父亲对抗,说非她不娶。我找她的麻烦,你私下求我多少次了?有一次还差点给我跪下了!妈是真想不明白,既然那么爱,现在怎么就非要跟她离婚?”
傅闻州头疼得揉了揉鼻梁,剑眉深蹙。
“都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那时候我年轻,昏头不懂事,以为和颜黛是真爱,现在醒悟了,有了更好的选择,后悔了不行吗?”
“什么更好的选择?你说的是上次那个狐狸精?你还没玩够?”
“妈,你别这么说语禾,她很善良很单纯。”
时俪听到傅闻州提起宋语禾就暴躁,特别他还这么夸宋语禾。
“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把那个小狐狸精娶进门!我现在就认颜黛这个儿媳妇,你今天哪儿都别去,就在这待到民政局下班为止。”
“妈,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傅闻州心烦地起身,冲她伸手,“手机还我,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你敢!你今天敢踏出这个病房门,我今天就敢让你丧母!”
时俪驰骋各个名利场多年,什么人没见过?
她那天一见到宋语禾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清纯无害的小白花。
还善良单纯?
呸!
虽然颜黛出身不好,但至少人品过关。
如果非要在宋语禾和颜黛之间选一个做儿媳妇,时俪一定选颜黛。
时俪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坚定地站在颜黛这一边,大概是那一耳光给她扇清醒了。
傅闻州知道自己这位妈特别能作,说得出,也做得到。
他狠踹了一脚病房门。
“行!你拦得住我一次,可你拦得住我第二次吗?有什么意义?我最后一定会跟颜黛离婚的。”
“那我不管,反正今天,你就是不准去!”
时俪硬生生把傅闻州扣在病房里一天,还没收了傅闻州的手机。
她知道她最后一定拦不住傅闻州的决定,但能拖一个月是一个月。
她只希望在这一个月里,自己这位猪油蒙了心的儿子能幡然醒悟,离宋语禾远一点。
傅闻州被放行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他回到别墅,疲惫地把自己扔进沙发。
手机里有很多颜黛打来的未接电话,他并不想再去解释什么。
家里伺候了颜黛好几年的阿姨实在看不下去,多了句嘴:“先生,那位宋小姐……真的这么好吗?我觉得您和太太是不是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前几年先生和太太感情有多好,阿姨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走到这一步,着实可惜。
傅闻州眸色微沉,目光犀利地扫在阿姨脸上,声音结了冰:“都不爱了还要什么机会。语禾她很好,以后别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蠢话,否则你就和颜黛一起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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