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彦诏在老沈那儿。
醉仙食府旁边的两层小洋房。
排行在三的老吴不在,老吴在家忙着哄三岁的女儿睡觉,有家庭的人不像他们一个电话就能聚到一起。
剩下四个人正好凑一桌麻将。
旁边站着个人,正是当初去罗家给邢彦诏送东西的助理,也是旷野的助理。
正和他们一五一十汇报调查到的所有资料。
“以上就是林家三口近五年的情况,稍微大点的变化是,三年前姓林的买彩票中奖一百万,再一个是两个月前,林……”助理声音一顿,改口,“邢老板回邢家,邢政屿和林家人见面,给他们买了房和车,给赡养费,林家肉眼可见地变富。”
“不对吧。”说话的人姓韩,五人里排行在四,除去旷野喊四哥,其他人都管他叫韩四。
为什么不叫老韩。
因为年龄断层了。
他和旷野一样,今年才二十四岁。
别看他在这里年纪小,韩四是他们五个人里面最沉着冷静的一个。
“按照你调查到的,三年前林家的小儿子就转进实验中学,且不说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要花去多少钱,也不说他们家吃穿住行,就他们家买的学区房,一百万?”韩四看一眼三人,意味深长。
“一百万交去百分之二十的税,剩下八十万,实验中学旁边的学区房,四年前就炒到四万一平了。”
他看向站在兄弟两个中间的助理,“林家那个学区房大概多少平?”
助理:“预估一百二到一百四十平。”
老沈一笑:“有意思了,全款得四五百万,就算首付不用八十万,每个月得还贷款,还有日常开支,其中一个不工作,全身心照顾小儿子读书,另一个开公交车,日子没过得紧巴巴,反而过得挺滋润。”
旷野打出一张牌,哂笑:“糊弄糊弄镇上的街坊邻居,找个理由搬家而已,不过,三年前?”
他看向他哥。
“哥,比你知道自己身世还要早一年啊。”
邢彦诏去年在新闻上看到邢家夫妻的照片,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随手调查了一下,一调查发现自己身世真有问题。
他日子过得不错,回不回去差别不大,何况听说邢家情况复杂。
他没有那种一定要认祖归宗的归属感。
要不是今年老太太和他的车祸出得蹊跷,他不会回去蹚邢家的浑水。
老沈说:“查查林家和邢政屿的流水。”
“不好查,犯法。”韩四再次看向邢彦诏,“诏哥,你和奶奶车祸的案子没销吧?”
“没销。”邢彦诏抬眸看他们一眼,示意他们快出牌。
三人一阵无语。
弄得像皇帝不急太监急似的。
“我现在每次想到你和老太太出车祸,心脏都要停一下。”旷野眼底隐隐带怒,要不是他哥的车改装过,身手不凡,那场车祸指定没一个。
邢彦诏:“心脏不好找罗叔,罗叔这方面很有研究。”
“这个罗叔又是谁?”老沈好奇。
“算是嫂子娘家,我博导朋友。”旷野解释完余光扫一眼他哥,“你跟老太太安安稳稳的,我就不用去找罗教授。”
邢彦诏勾唇一笑。
身旁的助理继续报告下一件事:“旷总,邢老板,邢政屿还在暗中调查我们朝野科技背后的大老板。”
“随他找。”旷野打出一张牌。
放炮。
“胡了。”邢彦诏推牌,三人连连咂嘴,开始算钱。
他拿出手机,看到一条新的添加消息,没管。
叮咚。
助理的手机响一声。
“文件里是邢政屿每天每周大概会做的事,从这里去下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破绽,尽快。”邢彦诏眉头一蹙,有点不耐烦,显然是不想继续在邢家住下去。
旷野猜到似的,问:“住不下去了?”
“我还好。”邢彦诏终于点开红点,一看,从家族群里加的他,再一看,邢语柔。
“嫂子发消息催你回去了?”旷野挑眉。
是就好了。
骆槐几乎不给他发消息打电话。
邢彦诏说,“是邢语柔。”
“她加你干嘛?不是邢政屿小跟班,一块讨厌你的吗?”是个邢家人旷野都不喜欢。
老沈说:“平常不搭理你的人,突然找你,怕是有急事。”
邢彦诏也这么觉得,点通过。
对面很快发来三条消息。
【大哥】
【快回来救大嫂】
【大嫂要冻死了】
哗啦一声。
邢彦诏站起身,身下的椅子被推到后面,他揣好手机,“我先回去了。”
随手拿上外套就往外赶。
三人满脸疑惑,不知道什么事,诏哥表情跟要吃人一样。
旷野出去喊:“开车注意点!”
他现在最怕家里有谁出车祸。
邢彦诏背对着他抬手比个手势,随后摸出车钥匙,上车。
油门一轰。
车子扬尘而去。
老沈出来说:“急成这样?老婆让人欺负了啊。”
旷野和韩四同时看向他。
别说,还真有可能是。
晚上九点。
骆槐仍然站在泳池边,有毯子和热水袋后身子不怎么冷,就是站得腿酸,脸也吹得麻木。
“大嫂,我已经跟大哥发消息了,大哥已经在回来路上。”
“你跟他说了?”
“二哥叫我说的,只有大哥回来才有办法,我和二哥说不动爸爸。”邢语柔上前摸摸骆槐的手臂,热乎的。
“语柔你先回去,不要冻感冒了。”骆槐看见邢语柔鼻尖也泛着红。
“等大哥回来……”邢语柔话没说完,身后已经传来佣人劝阻大少爷的声音。
骆槐和邢语柔同时循声望去。
“怎么样?”邢彦诏气喘吁吁来到骆槐面前,眉头皱着,眼神凌厉,浑身都透着杀伐的戾气,吓得邢语柔默默退后。
骆槐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熟悉。
“诏哥……”她轻轻喊一声,露出一个笑。
“笑屁。”邢彦诏看她浑身裹得严实,稍微松口气,弯腰把人抱在怀里。
骆槐忽然觉得很困,闭眼睡过去。
一抱着人到明亮的房间里,邢彦诏立马注意到她的脸红得不正常。
他叫了骆槐两声,怀里的人轻轻“嗯”一声,有气无力。
他低头,额头贴上去。
骆槐努力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
呼吸交错。
紧跟着的邢语柔:“!!!”
猛地转身。
禽兽!
大嫂又累又饿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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