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槐被一阵嘈杂的警报声吵醒。
迷迷糊糊撑起身子一看。
邢语柔呆呆站在书桌边,两手抬起来作投降状。
“语柔?”
“大嫂你醒啦,我不是故意碰你电脑的,我怕它摔下来,就轻轻挪动一下,它一直叫,好像还拍照。”邢语柔走过去,又解释,“大哥叫我进来的。”
“没事。”
“你肚子还疼吗?”邢语柔坐到她旁边,伸手拉拉被子给她盖好。
骆槐摸摸肚子,“好多了。”
邢语柔松口气,“那就好,你昨天发烧,大哥发了好大的火,今早也是。其实也算不上高烧,不知道大哥为什么就是觉得发烧会死。”
骆槐眸子动动。
听着有点像应激。
“你大哥呢?”
“公司。”邢语柔听见她肚子叫,立马去叫佣人送粥和红糖鸡蛋上来。
骆槐也从宽敞的沙发下来。
忽地,脚踝上传来一阵轻响。
垂眸一看,脚腕上系着泛旧的红线,内圆外方的铜钱垂落在踝骨上。
她记得这条红绳。
诏哥一直戴着。
怎么会到她的脚上?
邢语柔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大哥真奇怪,人家脚上系铃铛,他给你脚上系铜钱,还是从自己手腕上摘下来的。”
骆槐伸手抚在铜钱上,温热的。
她正吃着红糖鸡蛋,有人直接推门进来。
胆子这么大的不用猜也知道是房间的主人。
骆槐抬眸,嘴里还嚼着颗红枣,甜味蔓延在口腔里。
“诏哥。”
“大哥……”
一个柔声,一个怯声。
邢语柔怯生生道:“大嫂,我先出去了。”
走时还贴心带上门。
骆槐望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鬼使神差说了句:“诏哥,你吓着语柔了。”
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胆子也太大了。
目光小心翼翼躲闪一下。
怕男人横一句“就这脾气你管不着”。
等来的却是三个字:“知道了。”
一脸好说话的样子。
骆槐看一眼时间,下午五点。
诏哥又早退。
邢彦诏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问:“刚要说什么?”
骆槐沉默。
“说。”
“你早退。”
邢彦诏一愣,想说富家少爷都这样,只玩票,不干正事。
又看到她脸上没什么血色,想到她又是发烧又是生理期,以及小陈那句“千万顺着什么都是您的错”,到喉咙的话又咽回去。
“行,我改。”说我错了三个字不可能。
骆槐:“???”
诏哥不对劲。
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诏哥?”
“讲。”邢彦诏干脆利落,说完拉了个凳子到骆槐旁边坐下,桌上红糖鸡蛋的甜味一直随着热气往鼻孔里钻。
他垂眸看一眼。
骆槐索性端起整碗红糖鸡蛋递到他嘴边,问:“吃吗?”
邢彦诏不好甜的。
开口就是:“吃。”
骆槐两只手捧着的碗,他单手端过来,一手拿起瓷勺,三两下连蛋带汤喝个干净,连颗红枣都没留。
一张纸巾递到他面前。
邢彦诏打算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帮个忙,手黏。”
骆槐拿着纸巾轻轻给他嘴巴,两人挨得近,不比上次擦汗来得叫人暧昧横生。
邢彦诏直勾勾看着她。
无法遮掩的欲望跑出来一瞬又被他硬生生压回去。
骆槐垂下眼眸,纤细的睫毛颤了颤,收回手时说:“不好意思,每次都惹事,还要你来帮我。”
“你这算哪门子惹事,是邢家情况复杂,我自己的情况也复杂。”邢彦诏抬手捏捏她的后颈,“你这不叫惹事,惹事也兜得住。”
“我不惹事。”骆槐把当事的情况都解释一遍,一字不差,包括裴元洲说的话,她当初就说过大染缸下没人能独善其身,选择站在邢彦诏这边,就是要坦白投诚。
邢彦诏又捏一下她的后颈,这回没有收回手,迫使骆槐抬头望自己。
“你回他了吗?”
回他那句“是不是也喜欢我”。
骆槐摇头。
“你不回他,总该可以回我吧?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两个都是在确认让她的心意。
但一个是“也”,一个是“还”。
骆槐顿时无所适从。
……
十二月中旬。
宁城大型招标会就在明天,符合招标条件的公司都很重视,早早做着准备,虽然知道不一定能争得过邢家,但也要去争一争。
而且邢氏现在两个少爷挤在公司里,明不争,谁知道暗斗不斗,上头可不一定放心。
也因为此次招标会重大,邢父当天晚上特地叮嘱两个儿子所有事都放一放,齐心协力把项目拿下来。
虽然上次裴悠悠得罪余少,但标中谁家不是余少说了算。
邢政屿说:“爸,我知道的。”
邢父很放心养子,扭头叮嘱亲儿子说,“你跟着一块去,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政屿,也可以什么不用做不用说,别闹事。”
“我可以不去。”邢彦诏眼神懒散。
“不行,你是我亲儿子,还是投资部经理,怎么能不去?”邢父本想严肃训他一顿,但想到女儿从骆槐那里听到,他亲儿子吃软不吃硬,又放缓语气说,“我看你最近不迟到不早退,很好,公司的事务慢慢学,也没指望你一步登天。”
“你只要有个好样子就行。”
邢彦诏没说话,邢父当他答应,抬手示意他们出去。
骆槐在客厅沙发上坐着,一听到动静立马起身望过去。
两人朝着对方走去。
骆槐什么没问,邢彦诏自己交代,“爸让我明天去当吉祥物。”
后脚从书房里出来的邢父:“……”
“是让你和政屿一起去参加招标会。”邢父说他,“说的什么话。”
邢彦诏搂着骆槐肩膀上楼,走一半兜里的手机震动不停。
他拿出来,看清来电名字后蹙眉。
也到房间后,才去阳台接电话。
对面说完后,邢彦诏就问一句:“有证据吗?”
对面说有,询问他的意思:“老板,要不要等到明天招标会结束?要是连夜把人带走,或者明天把人带走,邢氏将彻底无缘招标会。”
邢彦诏有所犹豫。
他答应过爷爷奶奶,不动邢氏利益。
他这人讲信义。
“招标会结束。”
然而,第二天的招标会场外,邢彦诏和邢政屿正要刷卡进去,一阵警报声由远及近,两辆警车停在会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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