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
门口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车,但每辆车都很低调,个个穿着也低调,尤其是各家的夫人和小姐,穿得十分端庄。
毕竟是傅老爷子的寿宴,又不是酒会。
连向来高调的裴悠悠都穿得老老实实。
来往的人大多都认识,互相会打招呼寒暄。
连一个简单的寒暄里也有门道,地位高的从不主动,裴悠悠一直属于等人来和她打招呼的一类。
然而这次,主动来和她打招呼的人不少,相比之前却是少了很多。
裴悠悠顿时胸闷,她知道是什么原因。
林政屿改姓的事已经传出去了,即使她还是裴家大小姐,身上还顶着林夫人的名头,多少会受影响。
拜高踩低在上流圈层中尤为明显。
好在大家也不会上赶着去称呼裴悠悠为林夫人,裴家又不是落寞了,今天裴氏的裴总也来了。
黄金单身汉。
不少人的梦中情人,要不是害怕嫁过去被裴悠悠这个小姑子欺负,也不会一直按耐不动。
裴悠悠已经嫁人,现在是结交的最好时机。
裴元洲前脚刚进来,就有一行人上前打招呼,裴悠悠扫了一眼,里面有好些家世一般的,她不由得撇嘴。
看着那几个人,小声吐槽:“也配?”
这里面还有个陌生面孔,模样中等,身材微胖,看她哥的眼睛都在发光,都要流口水了。
再看一身的大logo,简直俗气。
裴悠悠拽了下林政屿的手臂,一脸嫌弃地问,“那个女的是谁?”
林政屿看过去说:“一个暴发户的女儿。”
“暴发户离我哥那么近干嘛?”裴悠悠立马喊,“哥,政屿哥找你呢。”
裴悠悠微笑着同周边的人说有事,来到林政屿身边,他知道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想给他解围。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宾客的到来,主人家还没出现之前,都是他们自由结交的时间,林政屿和裴元洲扎进男人堆里。
裴母没来,裴悠悠只好去找邢母和邢语柔,也是扎在女人堆里,听到其他人夸赞邢语柔出落得亭亭玉立,身上的旗袍有多衬人。
她扫一眼,也就那样。
冬天的旗袍加厚,很难显腰身。
紧接着又听到那人问起:“邢小姐有男朋友了吗?”
问这话的人家里有个还没结婚的儿子,但家世比不上邢家。
邢语柔说没有,邢母笑着说:“才二十,我们想多留她几年。”
其实是心里看不上面前这家的儿子。
正好裴悠悠过来,邢母岔开话题到别处去,“和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媳妇裴悠悠。”
谁不认识裴氏那个被宠得嚣张跋扈的千金大小姐?
对面的太太也听出是转移话题,知道邢家看不上他们,也就歇了心思。
忽然又问起:“邢夫人,怎么不见你大儿子和大儿媳妇?”
该来的问题迟早会来。
邢母用裴悠悠的话淡定回答:“最近不是一直下雪降温吗?彦诏和骆槐的身体不太舒服,就让他们在家里好好休息了。”
一旁的邢语柔感叹:“大哥看着这么强壮,也会感冒,妈,傅爷爷的寿宴结束,我能去看大哥大嫂吗?”
邢母不想女儿去,省得被教坏。
可是这么多人看着,她不得微笑说:“当然可以,彦诏是你亲大哥。”
“谢谢妈妈。”邢语柔笑着。
裴悠悠勾唇冷笑,笑邢语柔是个傻白甜,她越往邢彦诏和骆槐那里钻,婆婆心里只会膈应。
“是吗?”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唐竹牵着女儿的手,站在一旁说,“我还以为是大嫂故意不让彦诏和小骆槐过来,编的理由呢。”
大家面面相觑。
唐竹怎么来了?
邢夫人和她可是分外不对付。
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刚才问话的太太说:“唐女士误会了,邢夫人是邢大少爷的亲妈,怎么会不带呢。”
“谁知道呢。”唐竹一笑,红唇耀眼,笑容明媚,“不过彦诏也不是小孩了,哪还需要大人带来参加宴会,人自己就会来。”
邢母眉头微蹙。
什么意思?
裴悠悠则好笑道:“堂婶,傅家是这么好进的吗?”
“要是没看到你,我肯定说不好进,现在看到你,就不清楚了。”唐竹当年就是宁城最耀眼的带刺玫瑰,从不让自己吃亏。
身旁的女儿忽然指着门口说:“妈妈,大哥大嫂来啦!我们真的比他们快!”
唐竹点了一下女儿的鼻子:“当然啦,爸爸抱着你健步如飞。”
小姑娘嬉嘻一笑,露出掉了门牙的牙齿,唐竹忍不住一笑,松手允许她去找骆槐。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小姑娘一路过去。
果然看见邢彦诏和骆槐。
邢母忽然起身,眼里透着不可置信。
裴悠悠惊讶出声:“怎么可能?”
周围的太太都是人精,立马明白唐竹话里的意思,一个个目光交视,神情变得耐人寻味。
“那是余爷爷。”邢语柔看着门口进来的人里,最中间的老爷爷是余老。
余家人都来了。
扶着余老爷子的人是人称余少余博森。
余博森的外套上别着……
“流雨胸针。”邢语柔小声念出来,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胸口,那里挂着余老爷子回赠她的墨玉佩。
大哥大嫂跟着余家人一起进来。
旷野也在旁边。
她去问母亲:“妈,大哥大嫂不是生病了吗?”
邢母笑容僵硬,没说话。
耳边传来唐竹一声轻笑。
脸色瞬间沉了。
裴悠悠还在一旁“怎么可能?”
余家人出现,傅老爷子闻声出来,上前先和余老爷子拌两句嘴,随后看向自己外孙旁边的人。
“旷总。”
“傅老。”旷野立马伸出手,“傅老叫我旷野就行。”
侧头看一眼身后的助理,助理立马献上两份礼物。
“这是我,我哥和嫂子的一点心意,还望傅老不要嫌弃。”
“人来就行啦,博森要是有你一半能干,我和余老头子都要笑掉大牙咯。”傅老笑呵呵说完,又去看一旁的邢彦诏和骆槐。
邢彦诏尊敬地喊:“傅老。”
骆槐笑着喊:“傅爷爷。”
一边伸手轻轻揉着抱着她腿的小堂妹。
傅老“诶”一声应下,声音听着中气十足,叫他们一切随意,就当自己家,而后和余老爷子说笑走开。
刚刚一幕落在别人眼里,邢彦诏、骆槐以及朝野科技的旷总和傅余两家关系匪浅。
尤其是余少,和旷总称兄道弟,连着邢家大少爷都得余少一声“邢哥”,骆槐也得余少一声“嫂子”,简直叫人眼红。
多少人求爷爷告奶奶都巴结不上的人,邢家刚找回来的这位真少爷居然能和余家人同道,还是来傅家,得傅老爷子亲自握手。
林政屿和裴元洲望着门口的一幕,握着酒杯的手渐渐收紧,骨节泛白,目光陡然变得幽深。
邢母和裴悠悠也脸色微白。
她们刚把话说出去,人就进来了。
这不是直接往她们脸上扇巴掌吗?
邢语柔则是一脸高兴:“大哥大嫂病好了!”
唐竹一般不搞连坐那一套,对邢语柔的态度一直正常,她轻描淡写地说:“你大哥大嫂根本没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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