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苏舟连忙跟上去,无奈夏苏木跑得极快,还把鞋子给脱了,价格高昂的定制礼鞋就那么被随意扔在一旁。

    他暗骂了句脏话,看上去不大的人,怎么那么能跑。

    看了眼身边跟他一起停下来的保镖和助手,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前踹上一脚:“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我去追?”

    “是。”

    几人这才赶紧追上去。

    无奈夏苏木实在跑得太快,加上还是胡同里,很快几人都失去了方向感。

    但这点不会对夏苏木有任何影响。

    她原本就是在难民窟住了几年的人,每天四处流窜早就有了自己一套追人和躲人的方式,赤脚在粗粝的地上跑,一点疼痛也不觉得。

    她心脏跳得突突响,不是因为极速运动的原因,而是她看到了,那天绑架她的几个绑匪。

    为了不让自己被发现,夏苏木干净利落用老太太放在外面的剪刀把自己及地的裙子撕了一半,又把耳饰放在原本剪刀放置的地方当交换。

    脚步加快,她能感觉到那几个人就在附近。

    声音越来越近,她紧张地四下查看,神经在这一刻紧绷起来,连最轻微的呼吸声她都没有错过。

    胡同四通八达,夏苏木努力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

    几人手上拿着购物袋,显然是住在这里,而且他们脸上是放松的笑,看来并不是因为她订婚才出现,那么他们会住在哪?

    她往上看,是无数建筑物围成的小小一片天空。

    夜眠酒店之前的宗旨就是高贵与接地气同行,这个夜市也是如此,那么看来他们应该是故意住在这,上次和许欢来还没有见到,这次却看到了。

    夏苏木不敢放松,任何可能都在她脑中过了一遍,她咬着下唇,尽可能让自己的脚步放低,果不其然,在一个小角落里听见了笑声。

    门外还有一层铁门,上面空隙用小孔的挡口堵住,夏苏木身子隐在门旁,视线小心看进去,果不其然那些人正围坐在小桌子旁用啤酒碰杯。

    那一刻夏苏木血液倒流,脸色苍白得吓人,她死死抓着手中的剪刀,那些不堪的回忆也在这一刻不断回荡。

    “这就是夏家大小姐啊,真是细皮嫩肉。”

    油腻的手掌在大腿上滑动,好像黏腻的蛇缠绕其上,夏苏木不敢动,她只能瞪大着眼看着眼前几人。

    一共是四个人,一个负责开车,剩下三人负责看守她。

    其实那天他们把自己放上车后给夏苏舟也叶南星打过电话,只是两人都以为是诈骗电话就给挂了。

    尤其是夏苏舟,电话那边他的声音冷静到可怕。

    “如果你们是想骗钱,建议拨电话给我父母,夏苏木在你们手上?真是天大的笑话。”

    确实如此,他们从出生后就有专门的司机接送,而这些人都被夏商掌控,而这次被绑架,谁能想到就是司机出了问题。

    绑匪见状,狠狠在她脸上扇了几个巴掌,火辣辣的疼,让夏苏木嘴角都流出血来。

    她自幼娇生惯养,受过最痛的时候就是感冒挂水,点滴针扎进皮肉都会让沈佩莲心疼得要命,现在被这样扇巴掌,夏苏木只觉得眼眶发热,鼻头发酸。

    绑匪让她说话,她就不自觉带上了哭泣的哽咽。

    “哥”

    刚张开口一个字,夏苏舟那边就冷笑:“看来你们还挺高科技的,连这种伪装都那么像,我再说一遍,骗钱去找我父母。”

    说完直接挂掉。

    绑匪被气狠了,直接就是一连串的脏话,然后将这些气撒在她身上。

    他们没有对她做任何事,但也不愿意让他好过,他们故意撕裂她的裙子,还扒掉她的外套,几人就那么围着笑。

    脸上是她记了很久的放肆。

    她被他们堵在角落,手脚都被绑着,她只能被迫让他们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走,哪怕身上还有衣服,但她只觉得在他们面前自己根本就没穿衣服。

    “我爸爸是夏商,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绑匪哈哈大笑:“我们知道啊,这不是没对大小姐做什么吗?”

    有人挑起她一缕头发在鼻尖嗅,让她恶心到反胃:“真不愧是大小姐,连头发都那么香。”

    “行了。”这时候开车的司机说话了,他剪着寸头,目视前方,“你们这几天没玩爽啊,我告诉你们,这个可不一样,要真出事,那就不是进牢那么简单。”

    闻她头发的那个是个胖子,不屑道:“那又怎么样,老子杀人放火都干过,还怕坐牢?”

    寸头嗤笑:“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夏商这个人睚眦必报,咱们真欺负了他女儿,祖宗十八代都要被他扒出来报复。”

    “你有老母亲吧,他有妻子儿女吧,咱们大家虽说手上都不干净,但总会有把柄。”寸头不急不缓,“搞一笔发财就行,可别一辈子都被追杀。”

    几人这才安静下来,虽说没有像刚才那么恶劣,但嘴上的便宜还是要的,夏苏木在这样的环境下几乎晕厥过去。

    很快她就被带到深山的悬崖上,双手双脚绑住,嘴巴上也被绑了胶带,这下夏家人才彻底相信她是被绑架了,开始慌乱起来,夏商更是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拨进来。

    他喜欢儿女因为他争宠,但不代表他不在乎儿女的性命。

    更何况,绑匪这样无疑是打他的脸。

    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他以后就别想混了。

    哪怕时隔五年,夏苏木还是能清清楚楚记得那几个人的样貌,因此才会在远远望上一眼,都能准确无误发现,跟着他们一直到这里。

    她突然有些庆幸这五年的遭遇,要不然自己恐怕还做不到像现在这样冷静。

    报仇,澄清真相,这些都深深印在她脑中。

    她以为自己不在乎,可看到这四人,她才发现自己其实在乎得要命,甚至到不怕死。

    那些时间的煎熬都深深烙在她的灵魂里,迫于现实压力她才只能放弃追求,可凭什么,白菱歌已经死亡,她遭受她死亡后带来的无数苛责,而那些坏人却还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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