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这个考生——

    袁绍清看向了号舍里的一个男人,他记得上一场到了最后的时候,这个人打喷嚏,流鼻涕,明显就是风寒很严重的样子。

    他原本以为,这个人这一场必定坚持不下来的。

    可是现在咋感觉,这个人的风寒症状,好像没有了。

    难不成回去歇息了一晚上,顶多喝了两次药,风寒就好了?

    袁绍清可不知道,这个考生不是喝了两次药,而是喝了两碗药。

    因为那天回去,晚上在客栈里睡的太沉,第二天差点误了时辰,也没顾得喝药就赶来了贡院。

    不过,因为糖宝的药效好,又休息的好,还捂出了一身汗,风寒基本上就好了。

    这个人正是那天第一个跑过去,向糖宝讨药喝的人。

    袁绍清忧心忡忡的在贡院里转悠了一圈,又回到了苏老五的号舍旁边。

    苏老五:“……”

    这还没到饭点儿呢,这位大人咋又过来了?

    不过,脚底下的暖心贴不热乎了,该换了。

    于是,苏老五淡定的当着主考官大人,脱掉了鞋子,动作斯文优雅的从鞋子里,拿出了暖心贴,扔到了一旁的纸篓里,然后——

    然后苏老五愣住了。

    因为,主考官大人竟然从纸篓里,捡走了他扔掉的暖心贴……

    苏老五:“……”

    看着袁绍清淡定的背影,张了张嘴。

    那可是从鞋子里抠出来的?

    而且,他昨天没有洗脚,也没有洗袜子……

    相比于第一场考试结束的情况,第二场考试结束后,两极分化愈发的严重了。

    因为有一些考生,是被里面的衙差架出来的。

    自然了,福德书院的考生,依然是状态最好的。

    这次不用周举人等人做宣传了,考生们但凡能走的了路的,出来贡院之后,一窝蜂的闻着药味儿,冲向了糖宝的施药摊子。

    大家谁都不傻子。

    福德书院的一众考生的情况,谁都看在了眼睛里。

    更何况,还有上次喝了药的一些考生。

    诸如赵松林等人。

    一出考场就向糖宝这边跑了过来。

    “小神医果真妙手回春!在下喝了一次药,病症就轻了许多……”

    “在下也感觉好了许多,比以往吃过的药,药效都好……”

    “对对,在下也是,为了避免加重,还请小神医再给在下一碗……”

    “正是!在下也讨要一碗……”

    “……”

    这些人简直就是活广告!

    一时间,糖宝的药摊子前挤的水泄不通。

    菱花郡主见状,不由的满心好奇。

    这些人肚子不饿吗?

    咋不紧着来喝姜糖水,吃些热乎乎的肉包子,反倒是抢着喝药呢?

    殊不知,这些人心里明白,饿是暂时饿不死,但是抢不上药,怕是不但影响最后一场考试,还能要人命。

    毕竟,这场考试,抬出去了两个。

    “都别挤!别挤!”石榴一见秩序要维持不住,连忙大声喊道:“我家郡主料事如神,事先准备了足够的药,保准每个人都能分到一碗!”

    这时,几个御林军大步走了过来。

    领头的那个人,相貌平平,糖宝一见,认识。

    这个人偶尔在御书房门口站岗。

    同时,也是那日在人群中的那个人。

    “排好队!一个个的来!”

    几个御林军大声吆喝起来,帮着维持秩序。

    糖宝心里明白,这应该是皇帝叔叔的意思。

    她就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必定会引起皇帝叔叔的注意。

    糖宝看了菱花郡主一眼。

    自己借助承恩王府之手,捐赠棉被的事情,承恩王应该能处理妥当吧?

    菱花郡主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御林军前来帮忙。

    “喂!这些人是你叫来的?”菱花郡主凑到糖宝身边,问道。

    糖宝摇了摇头。

    “不是!”

    她哪里有这么大的权力,敢命令皇上身边的御林军?

    不,她好像也能!

    糖宝想起来了,天熙帝给自己的那个金牌。

    “那他们怎么来了?”菱花郡主疑惑的说道。

    “只许咱们做善事,就不许人家助人为乐了?”糖宝说道。

    菱花郡主看了糖宝一眼,说道:“我觉得你肯定知道,只不过不说。”

    糖宝:……

    知道我不说,你就别问了呗。

    我能直接说,这些人是皇上派来的吗?

    话说,御林军的服饰和普通衙役的不同。

    这些考生们都是举人的身份了,自然能分辨这些。

    于是,见到有御林军前来,立刻就不敢拥挤了。

    不但如此,即便是那些心存疑虑的考生,也没有疑虑了。

    可以说,御林军一过来,就把糖宝的施药摊子,系上了正品的标签。

    “柏儿!”一声凄厉的哭声,蓦然响起。

    众人纷纷看了过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男人躺在地上,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跌坐在一旁,一边摇晃男人,一边撕心裂肺的叫喊痛哭。

    “柏儿你怎么了?柏儿你别吓娘……呜啊啊……柏儿……”

    妇人哭的声嘶力竭,地上的男人一动不动。

    旁边的人见状,俱是满脸惊惧,向后躲去。

    “这个人莫不是死了吧?”有人惊恐的道。

    “唉!这几天天气骤冷,身子骨差的,怕是捱不过去。”有人摇头叹息。

    “说起来,六年前的那次春闱,也有人一出考场,就倒在了贡院门口,再也没有站起来……”

    “我也记得那次,据说那个人是家中,三代单传的独子……”

    “唉!真真是可怜……”

    人们议论纷纷,有惊惧,有害怕,有同情,有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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