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辱骂,道人竟半点不改其色,再问了一句,道:“白小友,做好决定了吗?”
白磷笑了笑,身形出现在两人上方,道:“决定没做好…”
“不过倒是记住了,下次师父在身边时…我也要这般嚣张!”
说罢,一把把墨水长剑不断凝聚,恍若一根根清萍般晃动。
风起于青萍之末。
上百柄剑在同时施展清萍剑诀!
不仅是李魏夜卿,这一刻,就连道人也露出惊讶之色。
“你应当还未修炼出灵识,怎会有如此强大的神魂之力操纵并施展剑诀!”
“就不能是本少天赋异禀?”
白磷嘴角微微勾起,微微低头俯视两人,轻念一声。
“落。”
百柄长剑猛然降下,有数千道剑光亮起。
夜卿惊讶于白磷的神魂,但并不看好白磷。
他两指间夹有一张符箓,在两眼间一划而过,符箓瞬间激发燃尽。
夜卿再次睁开眼时,那对比女子更媚的狭长桃花眼中闪烁着青光。
整座山水天地在他变成了一道墨水所画的山水图。
夜卿凝神看向道人处。
那数千道剑光重叠之处格外明亮,但在他眼中很是清晰。
道人仅仅只是一招袖,那即便是通脉境的夜卿也难抵挡的数千剑光,连同墨水长剑尽数入袖。
道人没有再说话,一步跨出,在这制定了天地规则的成仁书小天地中跨出数丈,来到白磷身前,一掌推出。
那轻飘飘地一掌却仿佛沉重如山,一掌之下,白磷身形变成一滩墨水向四周溅去。
白磷才刚在远处显露身形,道人又至,又是一掌。
白磷凭借两件法器接连瞬身数次,但都被道人精准找上,如影随形般击碎。
白磷脸色越来越难看,一笔挥出,十几个他同时出现在好几处位置。
“白小友这经验,可真不像个化气境修士。”
道人感慨一声,随即一挥拂尘,数个他从体内走出,追上那些白磷。
手握杀身笔的白磷,身上气息与这座小天地仿佛如出一辙,连道人也无法第一时间看出哪个是真身。
足有八具法身的道人顷刻间便将所有白磷全部拍碎。
“嗯?”
道人没能寻到白磷的真身所在,他环视一周,看向一棵古树,笑道:“有趣。”
道人再度挥袖,上百把沾染着紫意的墨水长剑飞出!
古树破碎成一滩墨水,白磷出现在另一处,但他的模样不好过,脸色惨白,一口鲜血喷出!
也就在此时,夜卿突然大喊道:“白磷,散去成仁书!”
白磷眼中精光一闪,只是一念,四人眼中一变,再度回到悦来酒楼不远处。
道人猛地回头。
只见悦来酒楼牌匾上方栏杆处站着一人。
“你们…要向我问剑?”
道人锋芒在背,如同有百口飞剑对准了他的后心。
“小心背后!”
白磷原本心中一松,却再度听见了夜卿的呼喊,仁义之盾几乎瞬间出现在背后。
他只感觉构成仁义之盾的文气被扎出一道小孔,随即眼前一片黑暗。
“找死!”
一把铁剑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剑斩向道人。
杨末脚尖一点,身形猛然前掠,一把掐住李魏的脖子。
“救…”
李魏用双手抓住如铁箍般钳住他脖子的手,脸色涨红,疯狂挣扎着。
就在这时,一道传音进入杨末耳中,空中飞来一把剑,直直插在他身边。
“呵。”
杨末冷笑一声,改爪为掌,一掌将其拍飞数十丈,沿途撞烂间屋子。
他快速来到白磷身边,手一招,一口小剑从白磷后脑之中飞出。
杨末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厉的目光再度看向李魏处,却瞧见一个身着黑袍之人抱起李魏。
原地泛起一团黑烟,两人消失不见。
另一边的道人催动全身术法,却撼动不了半点铁剑,眼睁睁地看着铁剑从自己脖间穿过。
一剑枭首!
一道道人幼小模样的神魂从尸体处升起,想要向远处飞去。
那把寻常铁剑如同生有意识般,飞速而来,剑尖在前,直指道人神魂。
杨末抱着白磷走进酒楼。
空中落下的那把剑飞起,跟在他身后,那把寻常铁剑则指着道人,道人也只能跟进酒楼。
夜卿犹豫片刻,也跟了过去。
酒楼歇业一时辰的牌子还未取下,但不远处聚集了不少路人。
某个带路的掌柜已经跑了不知多远。
“发生了何事,我方才怎么感受到一股强大无比的威压!”
“天杀的!那个畜生撞烂了我的铺子!”
“这就是剑修杨末吗?方才那道人的气息似乎是…半圣!”
“那把斩杀道人的铁剑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半步道剑‘寻常’?!”
灵器,法器,玄器,玄器之上才是道器。
酒楼外的动静已经传进了大堂。
又是谈判又是拟契,让宁素笺心烦意乱。
见门口几人大声喧哗起来,她怒道:“不想谈就给我滚!”
宁素笺刚说完,就瞧见买下自己身契的那人抱着坏水读书人走进酒楼。
她神色一怔,停下手中笔。
才出门不到半刻钟的坏水读书人,眼下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身上沾染了不少鲜血,模样可怖至极。
“他…怎么了。”
那两把剑和小神魂从她身前过去后,宁素笺才回过神询问。
坏水读书人已被杨末带进了房间。
夜卿来到宁素笺身边,打量她几眼道:“被专伤神魂的飞剑刺了一剑,恐怕要躺上许久了。”
“伤了神魂?”
宁素笺重复一句,看向这个容貌快比上自己的男子,问道:“谁伤的他?是那道神魂?”
夜卿看上去很有兴致,答道:“万通商会李魏,嗯,就是整个万通商会的少主。”
宁素笺微蹙黛眉,道:“他们二人有恩怨?”
“他们最大的恩怨就是你。”
夜卿说罢,饶有兴趣道:“不知宁大家这张面纱之下是如何倾国倾城的面容,能让白磷不惜重伤,也不愿交出那张契约。”
宁素笺呆若木鸡。
夜卿摇了摇头,打量了几眼这有所不同的悦来酒楼,若有所思,随即转身离去。
原地的掌柜们面面相觑,有人如坠冰窖,有人试探着问道。
“宁大家,这加盟之事…还做不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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