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陈最偶尔上山锻炼身手,其他时间都是在炕上睡觉或是看书。

    要么就是跟齐冲等人围着火堆聊天。

    大寒已过。

    年味渐浓。

    村民们都开始为过年做准备,有条件的家里隐约飘出肉香。

    齐冲看向陈最,“咱们要不要准备其他的?”

    陈最扫了一眼灶上的锅,“里面不是在做卤肉吗”

    “我的意思是要不要蒸一锅肉包子缸里还有猪肉呢”

    “你会吗?”

    “我我还真不会”

    齐冲叹了口气,“我刚才出去转了一趟,好多人家都在炸东西,看着也挺好吃的,”

    陈最合上书,看向他,“我倒是会炸鱼”

    “可是咱家没鱼”

    他耸耸肩,“那不就得了”

    “你就别瞎折腾了,这东西已经够吃了掀开盖子看看熟没熟”

    盖子一掀开,肉香飘散而出,整个知青点的人都猛吸了一口气。

    上次的小野猪分割出五十多斤肉,这次卤了一大半。

    陈最看向齐冲,“找个盆,分出来”

    “好嘞,”

    腊月二十九。

    陈最和齐冲从起床就开始忙活杀鸡宰兔。

    小厨房一直往外飘散着香味。

    “陈最,今天就把这些杀了吃啊,明天才大年夜,”

    “明年知青点聚餐,你想把你的肉都贡献出去?”

    齐冲连连摇头,“那不成,说好了一个人贡献一道菜,凭什么咱俩特殊”

    陈最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提到吃的脑子转的就快。

    也是个人才。

    看他又往一个小盆里夹肉,陈最装作看不见,“把肉端过去之后别急着回来,上山弄点柴”

    “行,知道了”

    饭后,陈最把卤肉收好,走进房间把牧场里的小狼崽放出来。

    放出来后,虽然馋旁边的肉骨头,但它还是蹲坐在自己面前一副乖巧相。

    陈最勾了勾唇,发出指令,“吃吧”

    它叫了一声,这才低头开始啃骨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农场里待久了,这小家伙很有灵性。

    对他,也有种认主的感觉。

    别看它小小的个头,猪筒骨被它咬的咯吱作响。

    还不时的变换角度,寻找合适的部位下嘴。

    陈最无聊的看了一会儿,半靠在炕上收回视线。

    农场里的菜一键收获再一键卖出。

    他又点进商店查看,购买了一批新的种子:葡萄、无花果、板栗等

    选择一键种植。

    红土地只种植人参有些单调,他又在商城花了重金又买了何首乌和一些别的药材。

    “断肠草曼陀罗夹竹桃啧这好像都是毒吧”

    陈最此刻并没多想,看所需金币不多,就全部购买种植了下去。

    思绪从农场收回。

    视线下移,看小狼崽还在费劲的啃,也就没管它,拿起放在炕柜上的书接着看。

    并不是陈最装有学问。

    而是太无聊了。

    在这个几乎没有消遣娱乐的年代,他能做的,只是看看书了。

    他背包里存了好多杂书。

    还有一些是在市废品站收的。

    不容于这个年代的书。

    可里面有的知识却是融合了千年的瑰宝。

    陈最觉得很有意思。

    “陈最我回哎呦卧槽”

    齐冲刚把柴放下拉开房门,就看到一个小家伙朝自己扑过来,正准备抬脚踹,定睛一看,是只小狗。

    “这哪来的狗啊”

    陈最放下书,朝小狼崽伸出手,“别动自己人”

    小狼崽听到他的指令,摇了摇尾巴再次跟粗大的猪棒骨战斗。

    “之前在雪窝里捡的,喂了它一顿饭,应该是记住我的味道,这不找过来了,”

    齐冲笑着走进来,“嘿,这小家伙还挺通人性”

    他看向陈最,“楚叔给你的信”

    陈最打开看了一眼,里面写了京市的一些势力分布。

    还有哪些人信得过。

    他虽然记下了内容,但并不打算按照他的步调行事。

    别人眼中的信的过。

    陈最信不过。

    他只信自己的判断。

    上辈子爹不疼娘不爱的他,能赚下数十亿的财富,靠的都是自己。

    刚开始的时候很容易判断失误。

    但这也是自己的教训。

    陈最一一受了。

    以保证同样的教训就不会再次出现。

    跌跌撞撞、摸爬滚打走到最后。

    他已经有了一套自己判断人的标准。

    陈最划着一根火柴,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张纸渐渐成灰烬。

    大年三十这天晚上,知青在院子点燃了火堆。

    齐抗战也不知道从谁家借来了一张大桌子,一道道菜端上桌,满满一大桌子菜看着还挺像样。

    陈最又额外端出来一盘花生米下酒。

    杜方林拎出一瓶茅台,“来,今晚一醉方休”

    “救你这一瓶酒,扯什么醉”

    齐冲把两瓶二锅头放在桌面,“这个喝着才够味”

    杜方林笑着把酒打开,“嗐,都一样”

    没有酒杯,就用搪瓷杯或者碗,一人倒了一点。

    齐抗战抿了一口酒,感慨:“又一年”

    “我过完年都二十三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城,”

    男知青最多感叹一下,女知青唐玉直接红了眼,“我想家了”

    赵慧娟拍了拍她的手,她心里也难受,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无声的安抚着。

    唐玉抓住她的手。

    知青点没有嫁人的女知青,现在只有她们两人,只能相互扶持着撑过一个个难捱的夜。

    往常嘴贱的牛福德这时候也寡言起来,喝了口酒就垂下头。

    连桌上的肉菜都没怎么夹。

    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李建设和苏小慧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自从上次后,他们也知道在这知青点没人待见他们。

    就一直夹着尾巴生活,希望陈最能把他们忘了。

    齐冲心里也不平静,他很忐忑。

    也不知道陈最的信能不能起作用。

    他到底能不能回京啊。

    桌前就坐的这些人里,认真喝酒吃菜的,只有陈最一人。

    他端起搪瓷杯,微微仰起头喝了一口酒。

    随意的扫了一眼唉声叹气的众人,陈最很难跟他们感同身受。

    甚至觉得他们的行为,很像第一次住校的高中生。

    想家了半夜抱在一起哭。

    想到这,他眼底浮现笑意。

    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感伤,陈最拿起筷子夹花生米,喝酒,吃菜。

    随着一杯杯酒下肚,他的脸颊染上一层热意,眼神也变得愈发深邃而朦胧。

    他抬头看向天空的月色。

    夜空浩瀚,只见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在天际。

    这年过的。

    真冷清。

    烟花鞭炮一声都没有。

    县城和市里应该会有。

    但这王家村,是不会有人花钱买这些不实用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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