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诏等了半天,终于听到话筒中传来独属于陈最那平静又冷清的声线。
“身契都让他们签了”
“这您放心,律师制定的合同,保证合法有效,”
“钱我出了,可利益一定要最大化,”
秦诏眨了眨眼,“我保证,一定让他们诚心的感激您,我的嘴,您放心”
陈最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意:“给凌霄联系一下,让他把苍术接到北角山,给其他人都看看”
“你说的对,收买人心确实很有必要,”
“现在机会给你了,秦诏,别让我失望”
对面的秦诏眉眼都是笑意:“定,幸不辱命!”
挂断电话,他笑着自语:“我就知道这位少爷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秦诏捏了捏眉心,脑中开始思考‘演讲稿’,只要稳定发挥,肯定能忽悠的人掉眼泪。
他是如何忽悠的人,陈最不知。
只是凌霄回慕容家见到他的时候,眼眶是红的,夸张的是眼皮都肿了。
陈最:“”
这个效果,太强烈了点吧。
“我靠你哭了?”
“少爷”
“停停停”
他有些难言的抬手打断凌霄的话,“别抒情我觉得恶心,”
凌霄老实的“哦”了一声,但看向陈最的眼神还是会让他觉得恶心。
“你现在在想什么?”
“在想,我愿意为少爷去死”
陈最一头黑线,秦诏这张嘴,真的恐怖如斯啊。
他摆摆手,“得,你先下去吧,等冷静一点了再跟我说话,”
凌霄挠挠头,憨笑了一下,“三爷,我已经冷静了,刚才说的话,也是真的”
“那小丫头?”
“哦哦,医生正在会诊,等再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安排手术了”
“苍术已经送过去了?”
“嗯,三爷,现在山上的人都很感激您”
陈最轻“嗯”,也没见得有多高兴。
真正的感激,永远都不是口头的,得看以后。
“你先退下休息,下午跟着我出门,”
“是”
走出书房的凌霄其实心很不平静,山上人的感激不止是因为秦诏那番鼓动人心的话。
其实更重要的,是陈最的行为。
他本可以不管的。
现在这个社会,外面多的是不把人当人的有钱人。
如他们般廉价的劳动力,有很多。
死了一批又一批,可曾见那些自诩仁善的人做过什么。
在这个秩序混乱的港都城,穷人的命根本不值钱。
人真的会在某一瞬间,一把火点燃了内心,陈最的行为,就是那把火。
虽然他自私凉薄,可他把穷人当人。
这就值得他们用命去追随。
虞姬走进书房,“少爷,凌霄怎么了?”
“他犯病了”
她勾唇走近他,“我给您炖了药膳给您端过来?”
“出去喝”
陈最跟她坐在廊下,看着面前小炖盅里的药材,“这都是什么?”
“沙参玉竹老鸭汤”
他无奈的笑了,“奶奶送的那些滋补的药材,都是给你补身体的”
“哎呀,少爷也可以喝的呀,我找孙老要的药膳方子,您尝尝,味道怎么样”
陈最拿起汤勺尝了一口,“嗯,不错”
“喜欢就好”
两周时间眨眼而过。
这日早饭时,正房的电话打到这里,让陈最去正房。
陈最蹙眉:“让我去接人?”
“不是,人都在这,老爷让您早点过来”
“嗯,”
挂断电话,虞姬上前,“少爷,我伺候您换衣服”
一身居家服的他坐回饭桌,不紧不慢的又舀了一碗汤,“不急吃完饭再去”
算时间,他们至少要等到中午才能到。
陈最不喜欢等人。
吃完早饭,换上一身正装,他慢悠悠的往正房走去。
为了欢迎慕容启明一家人,来的人还挺齐全,还有不少旁系的叔伯兄弟。
陈最简单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走进内院。
倚着墙打哈欠的慕容清文挥挥手,“来了”
“动静挺大啊”
他笑了一声,“嗯,毕竟几年不回来了”
经常在身边晃悠,他们肯定不觉得有什么,这长时间不见的兄弟,还是很想念的。
陈最双手抱臂靠在一侧,轻呵:“我来那天可没这么大排场,”
慕容清文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没有?”
“从你爷爷嘴里得知你要回来,外边的人都赶回家了不知你具体到港的时间,就在家守着,知道你坐上船的那天我们几个可是巴巴的在家等了你一下午”
“结果你自己回酒店睡觉了呵”
“你二伯回港,那是有准确时间的,至少不会空等,”
他深深的看了陈最一眼,“你不忿个什么劲,二哥回来礼物最多的,可是你们三房”
“那也是看在我老子的面子啊,”
慕容清文点头,“确实如此,二哥小时候,可是把三哥当眼珠子护着”
他撇撇嘴,“我们可都没这待遇,”
陈最挑眉,似笑非笑看着他:“六叔,你跟我爹,关系不好吗可没见您给我送什么特别的礼物,”
“臭小子,我给你那么多钱,还有一台车,还不够?”
“不够特别”
“特别?老子给你一大嘴巴子,够不够特别”
佣人端着茶杯来到嬉笑打闹的两人面前。
陈最摆摆手,示意不喝。
慕容清文端起茶盏,斜睨了他一眼,“你想要什么特别礼物?”
他勾唇:“您那艘游轮不错”
“哈,你是真敢张嘴啊,”
慕容循然径直走向两人,“聊什么呢”
“大伯”
“嗯,”
“我跟六叔开玩笑呢,”
他笑着拍拍陈最的肩膀,“你二伯家的两个孩子,不太好相处,你们尽量别打架吧,”
陈最挑眉。
慕容清文啧了一声:“兄弟们之间,打个架怎么了,大哥,这事咱别管”
慕容循然轻咳:“那尽量别打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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