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杨益顿时慌了神,连忙叩首道:“臣绝无此意!”
“你是没有,但旁人会以为你有!”
李胤站起身来,看着他怒斥道:“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倘若姬家是抱着一统江山的心思,你这般做会被如何利用?他们会大肆宣扬此事,说李氏如何如何。原本先皇的名声就够糟了,再这么一宣扬,你觉得天下百姓会如何看朕?!”
“朕人还未到江南,江南百姓和富绅官僚都知道朕临走都要洗劫百姓,即便他们畏惧朕的大军,朕平稳登基,可一旦有所行动,你觉得他们又会怎么想?!”
杨益叩首在地,脑袋一片空白:“臣……臣未曾想过,会这般严重……”
“你是没想过!但你得学会想!”
李胤冷声道:“行军打仗,也不能只会打仗,有史以来多少武将战后被诛,当真只是因为皇帝昏聩么?那开国皇帝杯酒释兵权又如何解释?当真只是因为,他要卸磨杀驴么?”
说完这话,他低叹了一声道:“杨益,朕与你和肖倓,都是危难中一道走过来的,朕不希望落得个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下场。朕希望你行事之前多想想,除了行军打仗以外的事情,多问多请示!”
“朕希望老了之后,我们依旧能坐在一处饮酒作乐,嬉笑怒骂百无禁忌,宿醉之后也能躺在一张榻上,互相嫌弃。一声君臣,不是因为朕变了或者你们变了,而是立场不同考虑的问题多了,我们当一起努力多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想想,而不是仗着关系好,自以为是我行我素。”
杨益叩首在地,沉声道:“臣,真的知错。”
李胤长长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道:“行了,起来吧。今儿个的事情,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也只有你,你看换个人,朕不砍了他的脑袋!”
杨益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耷拉着脑袋站在一边。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李胤,内疚的道:“那……现在怎么办?姬家的人,会不会拿这事儿大做文章?”
李胤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现在知道怕了?”
杨益闷闷的嗯了一声:“不然……不然我去认罪吧。”
“蠢!”李胤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去认罪,是要逼着朕砍你脑袋么?”
杨益有些慌:“那……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
李胤看着他道:“你得庆幸,姬家没有那样的想法,大名府尹在猜出你是朕的人之后,立刻就来通风报信,而不是想着借题发挥。你去同他商量商量,看看怎么样善后的好,他刚刚上任也需要些笼络民心。”
杨益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好,我这就去。”
李胤嗯了一声,杨益便立刻转身走了,他走到门口,忽然回身道:“老大,对不起。”
李胤摆了摆手:“过去都过去了,下回长点记性!”
杨益点了点头,这才带着内疚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李胤叹了口气,起身回了内屋。
楚烟迷迷糊糊醒来,看了看天色,开口问道:“事情处理完了?”
李胤嗯了一声,上榻将她揽入怀中:“吵着你了?”
“还好。”楚烟打了个哈欠:“这事儿幸好是出在此时,若是到了江南,杨益才暴露出来,那才叫麻烦。不过,你也预料到他肯定会惹祸的吧?”
李胤点了点头:“正如我先前所言,他的性子摆在那儿,又还没转换君臣的身份,我行我素惯了,惹祸也只是迟早之事。”
楚烟回身看他,笑着道:“难怪你要走旱路,原来是一箭多雕,胤哥哥真厉害。”
李胤挑了挑眉,低头吻了下去:“胤哥哥只想在你身上厉害。”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李胤打算一展雄风,然而两根纤纤玉指却抵上了他的唇:“我葵水来了。”
李胤闻言一愣,呆呆的看了她半晌,忽然爆了句粗口:“他大爷!”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楚烟顿时笑了。
李胤轻咬了下她的唇:“你还笑!本来在一起的日子剩下的就不多,葵水这一来,怕是到分别我都……我都不能证明自己是个硬哥哥了。”
楚烟笑了笑:“那也不至于,依着路程来算,分别时候应该是走了的。”
听得这话,李胤顿时有了些安慰,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再睡会儿吧,左右也无事。”
楚烟嗯了一声闭了眼。
李胤揽着她,一时半会儿有些睡不着,便开口问道:“回去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楚烟开口道:“回去之后先将我哥打一顿。”
李胤闻言一愣:“打楚轩?为何?”
楚烟轻哼了一声:“父王说,自从我走了之后,他就开始向账房支银子,也不知道用来干嘛,听闻已经提前预支了半年的月例了。我估摸着,应该又被姑娘骗了!”
又这一字用的很是微妙。
李胤来了兴致:“仔细说说?”
楚烟睁开眼看他,他轻咳了一声道:“我倒不是有心要听大舅哥的乐子,就是想了解下,大舅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烟娇嗔的看了他一眼:“想听就听,倒也不必说的这般冠冕堂皇。”
李胤讨好的笑了笑:“知我者,烟儿也。”
楚烟轻哼了一声,开口道:“也没什么,就是我哥有个怜香惜玉的臭毛病,但凡只要是个女子,占了某些特征,他就会忍不住同情心泛滥。”
李胤好奇问道:“哪些特征?”
楚烟轻叹了口气:“好赌的爹,刻薄的娘,欺负她的哥哥或者弟弟,以上几种缘由随意搭配。”
李胤沉默了一会儿:“若不是好赌,而是风流成xg,亦或是旁的缘由呢?”
“都一样,我只是举例说说而已。”
楚烟有些头疼的道:“反正他就是受不了女子同他诉苦,一诉苦他就给银子,这个毛病刚被发现的时候,春香楼的女子排队找他领银子!若不是我将银子管的严,我娘又警告过那些女子,他的月例都不知道借到哪一年了!”
“他消停了一两年,我以为他都好了,结果我前脚刚走,他后脚又上当了!”
李胤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非得是女子么?男子不行?我觉得,这银子我可以挣!”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65_165684/261439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