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凉?!”
没错!
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人,就是本该死了的花姑凉。
尽管她形象气质大变,可她那张脸,还有微凸的嘴唇,是左钰绝对不会认错的。
此时,她正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喘气,丝毫没有以前的规整,哪怕狼狈,也还是用比以往更加甜腻的声音回了一句:“是我呀,左钰哥哥,看到我还活着,你不开心吗?”
能开心才有鬼吧?
左钰不甘心的摸了把脸,再问她:“我这脸上抹的自己都认不出来了,你怎么还能认出我来的?”
对方无声的咧嘴一笑,朝他挥了一下手。
理所当然的回答:“你可是我从小就喜欢的男人,哪怕你在我面前成了一捧土,我都能闻出你的味来呢。”
左钰:“”
听的有点想骂娘怎么办?
身上还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从这人嘴里喊出的“左钰哥哥”落进耳朵里,实在是有些恐怖。
不仅仅是语气恐怖。
还因为她用的是元初国那蹩脚发音喊出来的
这人当初可是带着宰种国士兵,无情的踏入清海镇,肆意屠杀践踏元初国的罪魁祸首之一啊!
当初要不是海鲜店老板娘发出信号,无兮又提前有所作为,成功阻止了宰种国进发元初国的计划,那后果,将是不可逆的。
而今,花姑凉竟然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不用猜,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郝姨那个女人干的。
好有心机城府的一个人啊!竟然从那时候就已经开始筹谋了。
如果她只是单纯的野心大,想要做元初国的女王,左钰都不会觉得她疯魔。
但放任一个与自己有国仇的人活着,甚至还任其反过来作践自己同胞,那已经不能是用坏来形容了。
她这是真的该死啊!
这么想着,左钰脑海中又出现了另外一个可怕的猜想,让他有些萎靡的神色骤然凌厉如刀,眼神锋利的在那支队伍身上不停游移。
很快,他的心往下一沉,开口问出那个他不敢信,却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语气艰难:“这些……都是你们的人?”
花姑凉回头看了眼身边成千上百的人,幽幽点头。
“不错!看来没有白白在我们那边长大,还是认得出家里人的呢”
?!
鬼才跟你们这些小日子是家里人啊!
刚刚那是急着跑路,完全没功夫细看。
现在哪里用得着细看,稍微过两眼就能看出猫腻来了。
不算高大的身型、普遍的罗圈腿、还有人中位置那坨丑出天际的黑色胡子、明显到他就差脱口而出“该死的小日子”了……
胸腔突然闷的难受,觉得有口气出不来,又散不去。
果然啊,连这些人都活得好好的。
那么……
“他们不是应该去挖矿了吗?怎么会跟着你一起?”
他问的婉转,花姑凉倒是直接说出了残忍的真相。
上气不接下气的人终于缓了过来,说话也利索了很多,娇笑了一声,好才脾气的给他解释:“哎呀,左钰哥哥你这么聪明,不会想不到那些挖矿的人,其实早就被换了吧?”
!
果然被换了?
在这之前,左钰还真不知道。
当时他还只是一条咸鱼,只知道安排挖矿之类的事,都应该是黄老他们跟级上商量着来的,具体怎么安排的他也不清楚。
但现在知道了。
一边是对别人太过放松警惕,无所谓谁来管挖矿之事;另一边则是将野心藏了起来,顺水推舟的接管了这事,这才被钻了空子。
能将这些人换出来,那进去挖矿的,就绝对就是元初国的百姓了?
这个念头让左钰心底发寒,一股无名的怒火瞬间充斥到头顶,使得他出奇的不慌了,挺直腰背与花姑凉相对而视。
看到喜欢了十多年的人这副模样,花姑凉有一瞬间又陷入了心动的漩涡不可自拔,但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也就脱离了出来。
痴迷的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哪怕这男人脸上涂抹的不成样子,但她还是构想出了左钰的俊美无匹。
可!
越是迷人,越是容易诱人陷入其中,最后连危险什么时候悄悄来到身后的,都不得而知了。
她当初就是因为深深迷恋上了左钰,才落得个国破家亡,险些客死他乡的结局。
那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也确实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两魂。
而事实却是——她当时被秘密关进了暗无天日的房子里,之后每天日夜颠倒,浑浑噩噩,活的人鬼不分。
那时候,她真感觉自己已经看见地狱的大门了。
直到半个月后,有个中年女人找上她。
也不知从哪找了个半桶水的翻译官与她蹩脚的交流着,费了一些功夫才知道,那女人留她性命就是为了让自己帮她干活。
那时的她是犹豫的。
自己好像并不能帮到她什么。
而且,她为什么偏偏找上自己这个战犯?
可那女人像个魔鬼一样对她发问:“被深爱了十多年的男人背叛,一朝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你难道不恨吗?”
不恨?
当然恨啊!怎么会不恨呢。
惑人心神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喜爱之人,与他身边那女人过得不知道多好,而你却在这里像个鬼一样活着!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现在很缺人手。他们如今是我的敌人,同样也是你的敌人。你想象一下,我们携手将对方打进地底泥里去的画面,是不是觉得心头很解恨呢?”
那种画面花姑凉当时真的想像了一下,还差点笑出了声。
可残存的一丝理智,还是让她向对方发出了疑问:“你为了将别人踩到地底下,竟不惜做出背叛自己国家的事吗?”
谁知那么郑重其事的问她,那女人却突然笑了!
而且笑得很大声。
花姑凉清楚的记得对方笑得格外阴郁,格外瘆人。
等笑够了,那女人才说出了理由:“当你从千人骂,万人嫌的地狱中爬出来后,一不小心有个机会能让你将那些人反踩在脚下,你还管他叛不叛国呢?只要能在最高处藐视践踏他们,就足够了!”
疯了!
这个女人应该是疯了的吧?
不然,为什么那个一直缩小存在感的半吊子翻译官,在一旁疯狂发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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