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父收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愣了很久,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给桑与眠那边打了个电话,询问他们遇到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遇到了杀手,都被我解决了。”
接电话的是黎御笙,他又踹了两下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心情非常的不愉快。
打扰他和桑与眠约会,真想把他们的天灵盖拧下来。
“被你解决了?”
黎父第一反应是不信,他腾的一下站起来,穿上外套就往外走,“你们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我们现在在哪里?”
黎御笙看了眼四周,摸着下巴回答,“在马路上。”
“……你怎么不说你在地底下!”
黎父简直气笑了,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黎御笙真的很无辜,他真不知道这是哪里,只能一摊手回答,“那你看定位啊,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听到这话,黎父一拍脑袋,这才想起给黎御笙安装过的定位,真是关心则乱,把这个都忘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打开定位,朝着所在位置赶去。
另一边。
洪文成接到桑与眠的消息,叫上队里除了值夜班的其他检察官,朝着桑与眠给的定位赶了过来。
等到了地方,洪文成都没等车停稳,直接开门跳了下来,跑到桑与眠的身边,出声询问。
“没事吧?”
“没事。”
桑与眠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抬手指了指地上摞在一起的黑衣人,“这些,偷渡过来的,交给你们,等我回去会把这群人的资料发给你。”
“偷渡?”
洪文成眼神一厉,顺着桑与眠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几个黑衣人,以及旁边放着的被暴力压扁的枪,他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
一挥手,立刻有人上前来将这些黑衣人押起来,但挪开上面几个黑衣人后,被压在最下面那个黑衣人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显然已经活不成了。
洪文成上手检查了一下,发现是枪伤,除此之外还有额头上的一处伤口。
“你们搞得?”
指着那一处伤口,洪文成嘴角有些抽搐,枪伤还好理解,毕竟旁边还躺着一排呢,但这脑门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见面先磕个头?
提到这里桑与眠转头看向了黎御笙,当时黎御笙的速度太快,他也没看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动的手。
“我以为他们能坚持一下的,所以稍微用了点力气。”
黎御笙也很无辜,生气归生气,但他也还是有理智的,知道他们是人类经不起他一下子,所以当时只用了很少很少的力气。
可谁知道这群人这么脆弱,只是这一下就晕了过去,还不如他之前世界的人类呢。
“用了一点力气?”
桑与眠表示疑惑,他看看那个隐约可以看到头骨的伤口,伸手捏了下黎御笙的手臂。
很好,捏不动,全是肌肉。
“应该问题不大,你带回去审问一下,反正证据已经发给你了,审不审也没什么太大作用了。”
桑与眠选择转移话题,他把黎御笙往身后一拉,十分淡定的冲着洪文成扬了扬下巴,“快点吧,迟则生变。”
“成,人我就先带走了,不过就你们两个人没问题?”
洪文成也不多问,把那些黑衣人送上救护车,连带着那个出车祸的保镖一起,全都送去医院急诊。
黎父也在此时到来,他带了十几个保镖,远远的就看到了被警车和救护车包围的,虽然知道了两人并没有事,但心还是提了起来。
直到他来到两人面前,看到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两人这才放心,他伸手拍了拍两人肩膀,沉下脸训斥,“胡闹!让你们带保镖出门不听,现在老实了吧?”
桑与眠低头听训,黎御笙仰头看天,黎父看俩人这副样子气的心肝疼。
真不愧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咳,你好,我是黎宗朗,辛苦你们保护这两个孩子了。”
不再去关注这两个已经安全的小孩,黎父转头跟洪文成客套起来,感谢这位警官前来保护他家这两个不省心的。
“这是我们的职责。”
洪文成跟黎父握了下手,一脸严肃。
对于这位黎家的现任掌权人,洪文成还是不敢大意的,别看这位此时笑眯眯很和蔼的样子,肚子里可能全是心眼子,跟这位说话一定要注意。
“不知道这位警官叫什么?这么年轻竟然还能带队出警,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吧?”
黎父收回手,打量着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警官,三句不离打探的意思,“你救了我家儿子,这事一定要感谢一下的,这样吧,你在哪个监察局?这两天处理完事情,我让人给你送一面锦旗过去。”
“知道你们不会收我们的感谢,但是锦旗这东西完全可以对不对?”
“我姓洪,黎先生叫我洪警官就好。”
洪文成不卑不亢,轻飘飘的回了黎父一句,随后冲着他敬了个礼,“抱歉,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先离开了。”
说完,他没给黎父再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
“还是年轻啊。”
黎父摇了摇头,转身回到桑与眠的身边,目光一转还是放到了黎御笙的身上,唬着一张脸开口训到,“最近出门身边都带几个保镖,听到没有?”
“知道了。”
黎御笙拉长语调回答,在保镖的包围下回到车边,拉开车门让桑与眠先上车。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黑衣保镖突然靠近,一声微弱的响动过后,桑与眠整个人身体不稳,朝着黎御笙倒去。
黎御笙瞳孔一颤,伸手一把将桑与眠抱在怀里,灵敏的嗅觉让他闻到了不同于其他人的血腥味道,再联想到刚才声响,浓烈的杀意突然在这小小的一片区域内扩散。
在众人看不到地方,一股无形的压力直冲刚才那个黑衣保镖,将他内脏和骨骼碾压成了粉碎,那个人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已经如同烂泥似的跌倒在地,死的无声无息。
黎父也终于反应了过来,直接冲着周围人大吼,“叫救护车!”
说完,他跑到黎御笙身边,小心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人。
桑与眠知道自己躲不开这个意外,所以出门前他是穿了防弹衣的,但好巧不巧的,杀手给他的那一枪,打在后腰脊柱旁,这个位置可以说是非常危险。
他其实感觉还好,大不了就是死了重开,可当身体被紧紧抱住,感受到抱着自己的那人身体都在发抖的时候,桑与眠突然就不想死了。
“黎御笙……”
桑与眠忍着剧痛,死死抓住黎御笙的手,对上黎御笙面无表情的脸,他小声问道,“我如果变成残废了,你得养我。”
“你之前说的,你要负责,你不能反悔。”
“不会的,眠眠你会好好的。”
黎御笙低下头,轻轻在桑与眠额头落下一吻,将一颗丹药快速塞进桑与眠的嘴里,又用妖力护住他的经脉和骨骼神经,确保他不会因为这颗子弹伤到其他地方。
至于桑与眠说的残废什么的,他其实完全没听到。
这边的动静让即将离开的洪文成停下了脚步,他听到黎父高喊打电话给救护车,就知道出事了,他立刻叫住救护车,推开外面一众的保镖,让人推着担架进来。
“怎么回事?”
看着桑与眠被抬上担架,洪文成伸手一拉拦住了黎御笙,本来想要开口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在对上黎御笙面无表情的脸,他突然有种手脚被冻僵的感觉。
黎御笙没管拉着自己的洪文成,他一甩手臂把人甩开,紧跟着上了救护车赶去医院。
从这里到达医院不过半个小时,但黎御笙却觉得格外漫长,他手指不自觉的颤抖,哪怕用力握紧桑与眠的手,但仍然抖个不停。
很奇怪,他总觉得眼前这一幕很眼熟,就像是经历过很多次那般。
“没事,别担心,子弹没有停留,止血就好了。”
桑与眠现在还有意识,就是伤口的地方疼的厉害,身上也没什么力气,他握着黎御笙颤抖的手,轻声安抚着他。
他能感受到黎御笙的害怕,他心疼的厉害。
平日里那种明艳的,喜欢撒娇喜欢笑的人,此时却一言不发面无表情,桑与眠觉得这样不对,他不该是这样的。
以后一定不能再受伤了,黎御笙还是笑着的时候好看。
……
救护车离开后,黎父也紧跟了上去,他不在乎那个突然倒在地上没有反应的黑衣保镖,现在只想知道桑与眠是否安全。
在他离开后,洪文成去看了那个躺在地上没有动静的黑衣保镖,愕然发现那人的肉和骨头全烂成了泥,只留下了一张皮兜着,轻轻一碰,皮破了,里面的东西也流出来了。
还留在现场的检察官们捂住嘴,跑一边去吐了,他们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一眨眼功夫就成了烂泥?
洪文成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忍着呕吐的欲望,给监察局里的同事打了电话,让法医来检查一下这具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行了,别大惊小怪的,以后遇到比这恶心的有的是,现在就当锻炼了。”
洪文成别过头,不再去看那烂泥一样的尸体,拿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在和黎御笙对视的那一眼,就像是在和某种野兽对视,那种由内而发恐惧将他全身冻僵,让他无法无法挪动半分。
洪文成是见过连环杀人犯的,也是见过那些疯狂的目光,但比起那些杀人犯的目光,黎御笙的目光让他觉得更加恐怖。
希望桑与眠不会出事,不然的话,这里怕是要出一个大案了。
“老大,那边那个,要不要先遮起来?”
一个检察官白着一张脸走过来,看都不看那个变成烂泥的尸体。
真的太恶心了,还是先拿个东西盖起来吧。
“等法医过来再说,这人死的太奇怪了。”
洪文成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他们离远点,亲自拿着路障把那具尸体挡住。
一直等到法医过来,将尸体收好带回监察局,周围人这才吐了口气,给现场拍照留证后,匆匆离去。
很长一段时间,这些人变得素了很多,甚至连荤腥都不敢沾一点。
而那一具被带回去如同烂泥的尸体也被封存了起来,因为始终找不到这个人是如何死亡的,这件案子最终成了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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