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送走路定远,脸上笑嘻嘻的表情立刻消失。

    最近一段时间她不在村里,一直在部队,基本处于一种与世隔绝的状态,对外面的消息特别闭塞,什么都不清楚。

    回来之后和大队长通了信儿才知道,如今这场运动已经越演越烈,不光是大城市在闹,就连南岛县里面都已经开始闹了起来。

    前几天有一个据说风评很好的语文老师,因为学生不写作业骂了他几句,第二天就被举报了。

    自己被下放不说,游街的时候还被举报他的那个学生笑嘻嘻的打了一顿,还把口水吐在了他脸上。

    那老师有些想不开,当场就撞了墙。

    人抢救没抢救回来现在说不准,反正人还在医院里,醒了就会被下放。

    夏黎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不自觉的更加焦急几分。

    这种上面制定下来的政策一般都是在首都最先兴起,之后便是各大城市,一点儿一点儿向贫穷落后的城市蔓延,最后才会传到她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如今就连南岛都已经是这种风气了,夏建国他们留在南岛第一大队,以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队里自己人不会对他们怎么样,那其他人呢?

    看来是该再加一把火,让柳师长那些人尽快想明白了。

    这么想着,夏黎默默的从空间里掏出来把他们夏家推向苦难的“罪魁祸首”。

    别怪她坑,这都是这个时代逼的。

    夏黎在南岛第一大队疯狂的想搞个大的时,陆定员已经坐着绿皮火车,历程十几天,终于到达东北。

    王政委见到陆定远来了,还有些诧异。

    “这么快就忙完了?”

    陆定远点点头,“忙完了,接下来我会和大家一起进行抗寒训练。”

    王政委点点头。

    他心里清楚陆定远这几天虽然对外公布的是改良发动机的不安全因素,实际上去应该是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

    但这种保密性质的东西,陆定远不说,他也就不会问。

    看到陆定远身上背着的包,有些纳闷的道:“你这带的什么啊?咱们不是不让带东西吗?”

    路定远全身上下就这么一个包裹,除了两件他自己的衣服以外,其余的全都是夏黎要送给她大哥的东西。

    但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节外生枝。

    干脆道:“给我姑姑带的东西,一会儿我报完到会给她送过去。”

    王政委知道陆定远他姑父就在他们受训的这个军区,闻言也没多想,点点头道:“那你尽量注意点,别让纠察兵抓到扣你分。”

    陆定远点头,“好。”

    与王政委分开,陆定远去报完到,驱车赶往陆红军一家下放的农场。

    此时正值一月中旬,正是东北最冷的时候。

    天寒地冻,到处都是皑皑的白雪,厚度可以漫过膝盖,寒风吹过来就像刮脸的刀子,割得脸上的肉生疼。

    若是不巧碰到了大风加雪的天气,身上穿再厚的棉袄也会分分钟被寒风打透,斜斜砸下来的雪就像一根根小细针,打在身上针扎一样疼。

    这时候车里没有暖气,陆定远一路开车,到达比较偏远的农场时,睫毛上、眉毛上,甚至是头发上,早已经附上厚厚的白霜。

    陆定远早就托姑父和这边的管理人员打过招呼,说要来送东西。

    管理人员见到他来十分热情,直接就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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