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账,确实该算了。
云深深护了妹妹这么多年,没有任何回报,有的只是恩将仇报。
既然如此,她也不打算再纵容下去了。
就是仗着爷爷的庇护,云浅浅才有底气变成了一个没有心的怪物。
她很想看看,如果失去了这个庇护,云浅浅以后要怎么办?
她笑得冷酷,且残忍。
“当年,我爸不是因为我死的,他是因为浅浅才会死的。”
轰!
晴天霹雳!
云景宏感觉眼前一片眩晕!
云深深把这个对外隐瞒了十六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要不是浅浅闹着不吃蛋糕不睡觉,那天我爸不会在加了班以后还要开车出去,他去世之前交代了遗言,说浅浅从小体弱多病,性子又敏感脆弱,要我这个做姐姐的人照顾,不然,我不会为了把她送去云家,主动告诉所有人那天是我闹着要吃蛋糕。”
压在云深深心口的大石头,彻底落地,摔得粉碎。
顷刻间,世界变得明朗起来了。
笼罩多年的阴霾终于散去。
她语气平静:“我知道这件事你很难接受,不过,这就是真相,当初我也是没办法才做出的选择,就浅浅的性子,要让她到乡下生活,还要她照顾妈妈,她根本就承受不了,我只能用这个谎言成全她,让她回云家过好日子,换我来承受一切。”
云景宏扶着餐桌。
不这么做的话,他甚至会直接跌倒在地。
他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当年,云涛违抗他的命令,不肯跟富家千金结婚,非要带着大学认识的女友何寄秋私奔。
为此,他们父子决裂,十年都没有来往。
当他被通知云涛因为车祸去世,赶去调查这件事时,才得知云涛车祸的真相。
那天,云涛本就上了一天一夜的班,疲惫不堪,而他的双胞胎女儿其中的一个,非闹着一定要吃城东蛋糕店的蛋糕,不然就不肯睡觉。
女孩的哭喊撕心裂肺,连邻居们都听了个真切。
没办法,云涛只能开上刚买的二手车,带着老婆和两个女儿出发去买蛋糕。
也许是没有睡到觉,云涛精神恍惚,注意力涣散。
在一个路口转弯时,云涛的车与一辆大卡车相撞。
被撞的,是驾驶室。
云涛当时就不行了,没有等到救护车来,就这么咽气了。
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何寄秋,则是头部撞伤大出血,被送去医院进行抢救。
他无法接受他最疼爱的大儿子,就因为一个蛋糕这么可笑的理由死了,所以,他才会拒绝把那个孙女带回家……
“不……这不可能……”
云景宏不住摇头。
他不敢相信,自己这十几年来,都宠错了人!
云浅浅才是罪魁祸首?
这让他怎么相信?
明明云浅浅娇柔可爱、单纯无害,在他的膝下也是无比乖巧懂事,总能把他哄得很开心,很好的抚慰了他痛失爱子的心。
怎么可能是那个娇蛮任性的孩子?
他抬起头,冲云深深怒骂:“你少跟我耍心眼,你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反正当初的事情也无法考证了,你想离间我和浅浅,好报复我们两个!”
“这就是事实,你爱信不信。”
云深深无所谓。
她真的无所谓。
反正她都承受爷爷的怨恨这么多年了,她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唐雪宁直接插嘴:“老毕登,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你亲自去问云浅浅不就知道了?”
云景宏拄着拐杖,艰难起身。
他现在要去找云浅浅问个清楚。
当初那件事,到底是不是云浅浅害的?
看他连走都走不利索,浑身抖得跟个筛子一样,云深深叫来个佣人,搀扶他去。
然而,云景宏因为太过震惊和愤怒,眼前忽然一黑。
随着双腿一软,云景宏倒在了地板上。
他失去了知觉。
云深深立即吩咐佣人:“叫120!”
……
云景宏晕倒了,被送入了医院。
而云浅浅,带着行李和她收养的小猫,被保镖请出了别墅。
拎着自己的行李箱,云浅浅不敢回云家。
是她把爷爷给接出来的,现在出了事儿,还被赶回了云家,她回去不得被叔叔婶婶吃了?
她下了云深深安排的车,转而打车去盛泰集团。
此时,盛宴开完会,刚回到办公室。
凌雅才汇报说刚才云浅浅来电找他,云浅浅本人就到了。
盛宴大概能猜到云浅浅过来是为了什么。
他同意见面。
云浅浅拖着行李箱,满脸泪痕的出现在了他的办公桌前。
怀里,还抱着她收养的那只小可怜。
一人一猫,看着真可怜。
“怎么了?”
“我被姐姐赶出门了。”
“很正常,我和她进行财产分配的时候已经把房子分给她了。”
盛宴云淡风轻。
这是既定事实,只是他没想到云深深会这么快就签了字,还去把人给赶了出来。
云浅浅看他似乎无动于衷,顿时眼泪流得更欢了。
她委屈地嘟囔起来:“你怎么不早点把我接走?让我这么被她欺负?”
“是我疏忽了。”
“我的事情,你就这么疏忽?”
盛宴皱起眉:“你是来指责我的?”
云浅浅瞬间老实了。
她赶紧摇头:“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我只是现在很无助,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来找你!刚才姐姐不仅把我赶出来了,还把爷爷气晕倒了,现在爷爷还在医院躺着呢!”
“我派人先送你回云家吧,云老爷子那边,我会派人去照顾,费用我会全部报销。”
说着,盛宴低下头。
他面前有一份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
云浅浅看他那不上心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再想起她在郑书浩那里得知的真相,其实当初盛宴一见钟情的根本不是她,她整个人都绝望极了。
从前仗着盛宴的感情,她觉得自己还有点资本。
现在,连这点资本都没有了。
这种时候,就只能上道具。
曾经她靠这些套路搞定了言承钧,她不信现在搞不定盛宴。
都是男人,没什么不同。
她放下小可怜,拉开了随身的拎包。
从包里抽出了一叠装订好的打印纸,摆在了盛宴的办公桌上。
“我知道你忙,就不打扰了,这些资料,我希望你能抽空看看。”她甚至有些低声下气:“如今我还能站在你面前真的很不容易,太多的话,我不想说,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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