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她忍俊不禁道:“不怪壁城,这鱼是今天从河里钓上来的新鲜花鲢,刺多得很,我去取些芡实糕来,就着吃几口,就会舒服些了。”
这一插曲打乱了闲谈,无人再提起那个东家的事。
萧壁城咳嗽了半天,又吃了整整三块芡实糕,方才终于把鱼刺吞进了肚子里。
这个时候幼稚园孩子们的午睡时间也快结束了,沈沁还要帮着去收拾餐碗,园子里的一众人都陆续忙碌起来。
夫妻俩也不再多留,便顺势起身告辞了。
出了幼稚园大门,刚回到木轮车上,萧壁城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苓儿,沈沁和二哥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管了,让他们自行造化去吧。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二哥的……”
云苓蛾眉轻扬,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刚才是故意打断我的,怎么着,你觉得阿沁应该原谅萧长旭吗?”
萧壁城讪讪一笑,却是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半晌后,他才慢慢道:“我知道……二哥做了很多令人难以原谅的错事,虽然他也是受人蒙蔽被误导的,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尤其是他对沈沁的伤害。”
“在旁人看来,沈沁不该原谅他,我能够理解,只是觉得……如果二哥没有沈沁和糯儿,也许就再没了继续活下去的信念。”
“我并非替他辩解说情的意思,只是希望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他们双方,若他们能够重归于好,我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但若是沈沁执意划清界限,我也没有立场去指责她的不是。”
这些话萧壁城说的很慢,音色沉沉,听着压在人心上有些重量。
对于贤王这个人,萧壁城的感情有些复杂。
安亲王谋反的事情爆发之前,他跟贤王没什么恩怨,平日里相处的也还和睦。
得知他和燕王在边关出事,是因为这二人联合泄密给了突厥人后,他心里是愤怒难当的。
可对贤王那种近乎失去全世界的痛苦,萧壁城似乎又能感同身受。
因为他们曾经拥有过的东西都太少,因而知道黑暗中的那束光有多可贵。
贤王视安亲王如亲父,隐忍谋划复仇多年,到头来才知一切都是场骗局,只为使他和昭仁帝父子相残,从而报复季淑妃。
如今,妻女就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了。
云苓看他这副沉闷不乐的样子,却是忍不住笑起来。
“你这个傻子,我当然看得出来,阿沁对萧长旭余情未了。”
随后,她瞪了一眼萧壁城,正色道:“我不会左右阿沁的想法,无论她最终选择原谅还是不原谅,是和萧长旭重归于好,还是找个喜欢的人再嫁了,都无所谓。”
“哪怕她决定今后孑然一身,我都会不遗余力的支持,但前提是,她没有逃避自己的内心,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后半句话,云苓将话语咬的很重。
“很显然,面对未来的种种可能,阿沁现在是一种逃避心理,小心翼翼地和萧长旭保持着一个默契又脆弱的平衡。”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不希望她长期处在这样一种压抑和不快乐的情绪中,自始至终,我不过是想逼她正视内心,做出选择罢了。”
人的一生很短暂,青春年少更应倍加珍惜。
是释怀过去重归于好,还是当断则断拥抱未来,只要不负韶华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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