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大事乃人生重中之重,还请爹多体谅我们夫妻几分,容我和夫君去与孟家交涉,就这一回!”
李右相沉默了一下,不欲多作解释,“他的事你们就不要管了。”
闻言,李大老爷也急了,红着眼悲愤地道:“爹!做长辈不能这么偏心啊,您对李元卓的宽容,就不能分给元绍一点吗?”
“他已经带孟家丫头去大理寺领婚书了,你们去了孟家也是白费口舌。”
话未说完,李大夫人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尖声道:“什么?爹,元绍做出这种傻事来,您为何不拦着他啊!”
听到这个宛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她身子摇摇欲坠地倒在丈夫怀里,而后便无助绝望地失声痛哭起来。
“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啊……”
李右相深吸一口气,死死地拧紧发白的眉毛,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怒声大吼大骂。
“你过来。”
他冲着墙角大气也不敢出的相府总管事勾了勾手指。
总管事被点到名,紧张地走过去,“相爷,您请吩咐……”
李右相低语了几句,然后就继续靠左在床榻的一头闭目养神。
而后总管事脸色莫名地出去了,这倒是让李大老爷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的悲愤与怒火凝结在脸上,不知该作如何反应。
隔了一座宅子的孟家小院里,云苓微微挑眉。
“这老秃头儿有些反常啊,是想干嘛?”
刚才李家人到村口的时候,夫妻俩就得知了消息,这会儿正用精神力旁听吃瓜着那边的动静。
没有预料中的争吵,李右相平静得不正常,面对大房夫妻的不满,也只是派了管事过来,向萧壁城求借腰牌一用。
萧壁城猜测道:“可能是觉得在村儿里吵架太丢脸,想借腰牌直接镇压吧,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没过两分钟,李府的总管事果然前来求见,殷切诚恳地求萧壁城借腰牌一用。
他没多问,解下腰牌就扔给了对方,然后继续探听那边的动静。
不多时,总管事领着一队神色肃穆的人马,乌泱泱地进了院中,正是大房夫妻带来的那批人马。
村大夫吓了一跳,“这……这是?”
“管事的,把医药费给村大夫结了,即刻带着令牌回府,通知二房三房和四房,务必在申时之前抵达寒山寺北侧的老太君墓前。”
李右相坐起身,举起萧壁城的腰牌,锐利的目光审视着院内所有人,最后落在大房夫妻脸上。
“其余人等,现在随老夫一同前往寒山寺,皇家令牌在此,谁敢抗旨不遵,便撤职问斩!”
此话一出,李家大房夫妻都睁大了眼。
李大夫人泪眼婆娑,都吓得忘了哭,不可思议地道:“您认真的?”
金色的腰牌在冬日阳光下闪闪发亮,上面的金龙犹如神威显现,带着让人看到便心生畏惧的气势。
前段时间也不是没跟李右相闹翻,顶撞过他,但哪里到过这么严重的地步,她方才的气势一下子就全都消散了。
李大老爷还算保持着些许理智,脸色苍白地问:“爹,您让我们去娘的墓前做什么?”
李右相紧绷着脸,也不搭理他们,只招呼随从帮自己更衣。
他换好衣服,戴上厚实的棉帽,在随从的帮助下坐上了人力轿椅。
整个过程中没有一句话,气氛沉默诡异的可怕,令大房夫妻坐立难安,神情不知所措。
片刻后,李右相躺靠在椅子上,半身盖着柔软的被子,抬起满是皱纹的脸看向远处的寒山寺,眸光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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