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袖竞选,正式开始!”
转眼间吴狄眼前的世界支离破碎,教室和周围的学生都如同颜料般融化为液体,意识也随之消散。
不知多久后他才得以慢慢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灰暗的石墙满是裂纹,从中漫入一些扭曲的深绿色藤蔓,头顶上坏掉的吊灯吱呀呀响,眼前的桌椅也都是老旧的木制品,脚下粗糙不平的石地板上沾满一层薄薄的灰尘。
教室的环境早已大变样,如今吴狄依靠着窗外的阳光,看着眼前破败不堪的砖瓦裂墙。
根据房间的环境和陈设,这里应该是类似几十年前的农村砖瓦土房。
吴狄从老旧的木板凳上缓缓起身,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确保周围不会出现突发情况。
“嘟嘟嘟”,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响起。
吴狄伸手拿出手机,又是一条崭新的短信。
【领袖竞选规则】
【1每名受邀者获得“猫”或“鼠”身份】
【2杀死其他的“猫”和“鼠”即可得到积分】
【3“猫”和“鼠”会获得随机的专属武器】
【4时间截至时每班最高分者当选“领袖”】
【5您的身份为:鼠】
叮当!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惊起吴狄的目光。
他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土房的角落里溅起淡薄的灰尘,阴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乍闪出一瞬闪光。
吴狄蹑手蹑脚靠近角落,每一步都轻而慢,不发出一点声响。
待他凑近后才看清,角落里静躺着一把尖锐的匕首,银白刀身在缝隙中透过的阳光下折射出冷凌刀光。
“呵呵呵。”
“什么声音!”吴狄一惊,迅速背靠墙壁环顾四周,以极快的速度扫视一遍周围的一切。
可始终没有看见什么人,也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呵呵呵。”
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吴狄找到了!
就在那个角落!那把匕首!
吴狄挪步到匕首旁,伸手靠近匕首,那匕首竟然自己动了两下!
“呵呵呵”,匕首露出一张沾满鲜血的嘴,似乎在嘲笑吴狄。
“闭嘴!”吴狄低声威胁,接着一下捡起地上的匕首,顺手割下自己上衣衣角,包裹住刀刃后藏在腰间。
这匕首似乎是真听见“主人”的命令,立刻闭上嘴巴不笑了。
随后吴狄再次安静挪步,途中拿起刚才坐的木椅,将木椅放置在破烂的木门后,确保有人开门时木门会立刻碰撞到木椅。
接着他又拿起另一个木椅放置到窗户旁,背靠在窗户边坐下。
伴随着宁静的阳光,吴狄竟缓缓闭上了双眼。
我不能死!
谁都能死,但我不能死!
一个女生惊慌地奔跑,她不断用手拨开前方的麦穗,双脚不敢懈怠地朝前方迈动。
她周围是数不清的麦穗组成的麦田。
高耸的麦穗没过她的头顶,被她拨动的“金黄海浪”沙沙作响。
它们在起舞,在高歌,在欣赏新一轮的舞台剧上演。
女生身后不远处的一团麦穗同样左右晃动,田里一个身影死死跟在她的后面。
“妈的这小娘们跑挺快”,女生身后的男人步步紧逼,他不断挥动着手中的镰刀劈砍眼前的麦穗,跟随着前方巨大的“沙沙”声快速移动。
尽管女生奋力窜逃,但男女巨大的体力差距让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女生也发现照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被追上。
汗珠划过女生稚嫩的脸颊,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混乱,逃跑的脚步也越发沉重。
“别跑了小妮子,我一定好好招待你的”,男人露出恶心的笑脸,还不由舔了舔嘴唇。
他听到前方的“沙沙”声越来越近,这意味着两人距离很近了。
“刷刷刷。”
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入男人的耳朵。
“转变方向?这点小把戏就想骗过我?”男人迅速调整方向,根据他听到的声音,朝着自己右前方劈砍麦穗前进。
而就在他正前方几米处,颤抖的女生捂着嘴,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刚才拼尽全力朝右方扔出滚地的铁球,那是她唯一的武器。
尽管铁球面目狰狞地恐吓自己,甚至舞动獠牙,但扔掉武器是她唯一的选择。
此时的女生两手撑地,跪在地上匍匐前进。
她绀青色的裙角被淤泥污染,洁白鲜嫩的双手早已肮脏,尽管女生的全身发软,她依然死死盯着前进的方向,心里不停呐喊着四个字:
我不能死!
天色渐暗,沉重的黑暗吞噬着世界,光线也无法逃逸。
“别杀我!别杀我!”一声惨叫传入吴狄的耳蜗。
半睡半醒的吴狄第一时间听到窗外的呼救声,他起身背靠着墙,用余光瞥向窗外。
一个男人仓皇逃窜,奔跑的同时还不停回头。
不知是不注意还是筋疲力尽,男人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
坚硬的岩石磕破他的额头,几条血痕划过他惊恐的脸颊。
“再跑啊!怎么不跑了?”男人的身后缓缓靠近4个身影。
他的双脚慌乱蹬地,不停朝后方挪动。
“别杀我,别杀我”,男人哭悲般地求饶。
“不杀你?不杀你谁给我积分?”4人中最前方的一个戏谑着看着倒地的男人,暗淡的灯光照不出他咧嘴的笑容。
“求你了,求”
男人还在向对方求饶,但他面前的黑影一刀砍断了他的脖子。
一时间,鲜血像水管一样在男人的大动脉处喷涌而出,猩红的血光成为夜晚最显眼的色彩。
那把砍刀在黑影的手中不停挣扎,接着一下子贴到男人喷血的脖颈处贪婪地吮吸起来。
男人半撑的身体瞬间瘫软,全身不再动弹,也不再求饶。
4个黑影看着眼前的尸体没有一点畏忌,等手中的砍刀满意地不再吸血,便摇晃着砍刀转身离去。
吴狄探出头,地上的男人已经人首分离,身体与头颅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那颗头颅滚落到一旁,正好朝着吴狄的方向。
男人的双眼毫无生气,好似死鱼翻转眼球,整个眼白朝着吴狄,面部的表情恰好停留在恐惧之际,活像一只冤死的亡魂。
离开的黑影中突然有一人猛地转头,目光锁定在吴狄的瓦房上。
“怎么了?”他身后的黑影见他不动,回头询问。
“我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
“没见到活人就别多想”,身后的黑影草草两句,“走吧”。
拿着砍刀的黑影皱着眉头,又盯着土房的窗口看了几秒,接着转过身迈步离去。
此时的吴狄整个身体死死贴着墙壁,用力屏住呼吸,倾听窗外的动静。
幸好他没被发现。
吴狄几分钟后确定黑影离去,他缓慢挪动视线。
昏暗的灯光成为唯一的光源,尽管无风,枯木上零星的几片树叶依然霎时凋落,窗外的一切静寂无声,宛如一幅漆黑的油画。
男人的尸体躺在地上,也许不久就会招来昆虫和乌鸦。
油画的中心还有一条长长的“红线”,从尸体一直绵延到远方。
作画的是一把滴血的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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