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地窖的通道非常狭窄,刚好能容纳一个人,路上只能靠几支蜡烛照明,于是显得更加幽暗昏沉。
咚!咚!咚!
现在吴狄走路的声音像是石头与石头碰撞,就差没打出火花。
摸着墙壁继续走了几分钟,吴狄终于从狭窄的路口里出来,进入到一间昏黄的房间里。
房间不大,估计有一百平方米左右,不过里面摆满木架,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陈年老坛,阻挡了吴狄视线,整个布局如同迷宫。
可吴狄不会傻傻地去走迷宫,他现在“金刚不坏”,砸破这些瓦罐简直是轻而易举。
啪啦!啪啦!啪啦!
酒窖里传出土瓦碎裂的声音,吴狄用他的石臂胡乱打砸酒罐,眼前的木架如同多诺米骨牌接连倾倒,整个酒窖一片狼藉。
“美杜莎!你给我出来!”
吴狄朝着酒窖深处发出怒吼,此时他正憋着一肚子火,这种敌暗他明的游戏太恶心了。
“美杜莎!”
“呵呵呵呵~~”
“别躲了,你就在酒窖里面!”
“谁说我在酒窖里面?”尖细的声音发出讥讽,随后吴狄眼前还未被推倒的木柜全都左右移开,一条宽敞却又空旷的大路出现在吴狄眼前,一直延伸到对面墙壁。
美杜莎,不在这。
“你猜猜这座城堡有几个阁楼?呵呵呵呵呵呵~~”
吴狄靠在木柜上,此时他的腰部以下全都已经石化,两只手臂也变成石头,别说去找阁楼,走出地窖都已经成了问题。
他转过头看向通道出口的上方,左右摆动的挂钟滴答滴答走个不停,时针马上指向12点,而分针正从“5”急速指向“6”。
就如赫尔墨斯和柯罗诺斯,他也没有跑过美杜莎的时间。
“呵呵呵呵呵~~这地窖下还有一层,不过是我珍藏石雕的地方,你就去哪里面对永恒的折磨吧,呵呵呵呵呵~~”
美杜莎发出刺耳的坏笑,吴狄的失败在她看来是命中注定,无论吴狄如何寻找都不可能找到她。
“为什么一楼的宝石都是用铁丝网围住?”
吴狄一声沉闷的疑问让美杜莎突然停止尖笑,整个酒窖里又变成了吴狄一人的舞台。
“为什么二楼的石雕中没人拿勺子?”
“为什么你的厨房里没有刀具?”
“为什么冰库里没有冰块?”
“为什么窗户都是木窗?”
“为什么连梳妆台和洗漱台都没有镜子!”
吴狄用力从倚靠木柜的姿势重新站起身,眼中闪过星芒。
“美杜莎,你就在酒窖”,吴狄轻轻闭上眼睛,虽然他感觉不到,但他敢确定:一张丑恶作呕的脸庞正缓缓贴近,而那张脸上正生长着无数毒蛇。
“你一直都在我的身后,对吧。”
“呵呵呵呵呵~~所以呢,你现在能看见我的眼睛吗?”
美杜莎凑到吴狄耳边轻笑,“靠转头是永远也看不见我的哦,我在一直都在你的背上。”
美杜莎是以灵魂的方式行动,因此吴狄无法触碰和感受到她,两者唯一的交互只有视觉。
也就是说吴狄必须靠反光的东西来看见美杜莎的眼睛。
“你还能动吗?受邀者。”
此时石化已经达到吴狄胸口,他马上就连移动都无法完成了。
“你真不该把我引诱到这里。”
吴狄的声音让美杜莎一愣,接着附在他身后的美杜莎猛地向下移动,这是吴狄摔倒在了地上。
“你猜我刚才打碎酒罐是不是故意的?”
美杜莎一惊,发现吴狄倒地的正下方不对劲。
几方倒塌的木柜相互交叉,刚好围成了一个缝隙极小的方形凹槽,而凹槽之中灌满了清澈的白酒。
此时只剩下头没有石化的吴狄已经无法再动弹,他就像一块石雕静静倒在水槽的边缘。
背上的美杜莎朝下望去,凹槽中的白酒在之前吴狄倒地的震动中逐渐平静下来,恢复到宁静无波的状态。
就像是一面镜子。
美杜莎通过白酒的反射,看清了那张即将被石化的英俊面孔,他在笑,笑得如此豪放,笑得如此猖狂!
而吴狄也看见了美杜莎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那双充斥着惊恐与错愕的眼睛。
“美杜莎,找到你咯。”
“啊啊啊啊——!”
美杜莎的脑袋就像是炸弹爆炸,整张脸朝四面八方迸发出绿色光芒。
伴随着蛇妖化为石雕,吴狄全身的石斑随之褪散,他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而整座城堡里的石雕全都破碎,化为一地灰烬。
吴狄从地窖中出来,如今的城堡是真正意义上的除了自己外空无一人,连只鬼都没有。
“咻咻,这味道”
吴狄的鼻子动了动,一阵令人垂延三尺的香气扑面而来,形如一把鱼钩吊着吴狄不自觉的往上走。
眼睛一闭一睁之间吴狄就已经来到二楼的餐桌之上,看着眼花缭乱的山珍海味,吴狄不自觉地咽下唾沫星子。
“这没人吃让它摆在这也不好吧”
“躲吾身后!”
铁木一声咆哮,随后木桶粗的手肘一下锤在“暴食野猪”头上,把这只庞然大物都击退几步。
野猪甩了甩头,似乎脑袋被这一肘打得晕乎乎的,可没过几秒就再次两腿后蹬朝着铁木冲去。
甘文崔被吓破了胆,连说话都说不清楚,只能一个劲地按照铁木说的做。
“拿椅子过来!”
铁木大喊,两只手又一次按住野猪的獠牙,人与野兽的拉力赛就此开始。
“哼!哼!”野猪两声低吼,残暴血腥的气息覆盖全身,它的眼睛死死盯着铁木这块血肉,就像曾经盯着它的家人一样。
铁木的肌肉暴起,恐怖的线条犹如世界上最厉害的雕塑家日日夜夜雕刻而成的肌肤,完美而强壮。
两者散发的气息势均力敌,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哈哈哈哈,也就这畜生能让吾尽兴!”
铁木松开一只手,仅用右臂竟也能勉强抗衡野猪。接着他高举起左手,朝着猪头又是猛烈一拳。
砰——!
宛如炮弹引爆,野猪被一拳打翻在地,把牧仓撞出一个窟窿。
甘文崔将抱来的椅子用力一推,椅子滑到铁木面前。
铁木将手五指并拢形成手刀,轻松一劈就把椅子拆得四分五裂,简单得就像是在剪面条。
接着他举起椅子的一脚,一根带满图钉的木棍,如同标枪运动员一般摆好姿势,瞄准刚刚起身的野猪。
“汝可接吾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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