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奕亲王自忖摸着了郝天的脉时,管家匆匆走到门口对他递眼色,奕亲王走过去听管家附声一说,神情陡变——
“停,你们都下去!”
待一众舞姬丫鬟退下后,奕亲王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不悦道——
“我说今个让袁统领去请人怎么那么难请?原来是有人嫌弃我王府的庙太小!”
奕亲王一语话落,众人都看向了郝天,步亭的眼神中略带嘲弄,傲白似笑非笑,袁世凯则正襟危坐。
管家的声音虽小,但瞒不过这两位的耳朵,袁世凯纯粹是唯恐祸及自己。
郝天神情一暗,声音低沉道——
“皇上听闻王爷为朝廷选拔人才甚是高兴,今日特招我这个王爷选出的天下第一觐见。然而我一介武夫不通皇家礼仪,唐突了皇上实是罪过。我自己丢人也就罢了,更令我愧疚的是丢了王爷的颜面啊!”
那管家说的话被郝天听得一清二楚,他只知道皇上因为自己龙颜大怒,就这么一点情报又能碍得了什么事?
“哦?”奕亲王疑惑道:“你是怎么触怒皇上的?”
“唉!”郝天无奈一叹:“顶天立地的久了,这膝盖弯不下去,可不就触怒了皇上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奕亲王狂拍双腿,笑的前仰后合。看得出来,他这次是真的笑洒脱了!
缓了好一会奕亲王才缓过气,笑着道:“你呀你,亏我觉得你会做人会做事,你怎么在皇上面前就犯了浑呢?”
“就像袁兄说的那样,王爷是英雄,英雄重英雄。王爷给我的感觉是亲和,是洒脱,是自在。故,我能和王爷谈笑风生!”
“哈哈哈哈,那你是怎么安全的走出皇宫的?”
“唉,说起这个我甚是惭愧,推荐我入宫的谭嗣同谭大人可被皇上数落个够呛。只怕以后,我也无颜见他了!”
“哦,你和谭嗣同是如何认识的?”
郝天作思考状,“这事···得有三个月了,当时我随袁大人一同进京,在半道上碰到谭大人和王五。我和王五一见如故,而谭大人是王五的好友,一来二去也算熟识。”
奕亲王一番思索没觉得哪里不妥,点头道:“以后你确实不应该再见谭嗣同了,这对你不好。”
郝天惊讶道:“王爷,我和谭嗣同虽然只见过几面,但也看得出来他为人比较耿直,他若是不小心触犯了王爷,需不需要我从中······”
“不用!”奕亲王打断道:“他这个人,我还是很佩服的。我和他只是政见不合,朝堂之上需立场分明!”
“咦?”郝天不解道——
“王爷,小子虽然不是官场中人,但也能看清一些朝堂形势。如今政权、军权都在外亲手中,您和谭嗣同应该不会政见不合才对呀?”
“你说什么?”
看到奕亲王神情大怒,郝天“茫然”道:“王爷,如今军权被荣禄把控,而荣禄不算是外亲吗?慈禧太后和荣禄,比之东汉末年的何皇后跟何屠夫不像吗?”
奕亲王气势一跌,目光闪闪烁烁。见之,郝天加码道——
“王爷,如今朝廷内外交困,至此危难之际政权军权却不在皇家宗室手中,这难道不危险吗?”
“别说了,你不懂,我们八旗子弟都是皇家宗室,无有内外一说。”
见奕亲王不想听,郝天却坚持道——
“王爷,二百年多年了,再坚固的壁垒也松动了,更何况人心呢?看看之前的两江总督、两广总督、北洋水师,连我们汉人都可以掌控军权,而王爷您这样的正宗皇室传入却不可以,这还不能说明您真正的政敌另有其人吗?”
郝天话音一落,奕亲王虎目嗔怒,而步亭、傲白、袁世凯已然冷汗森森。
此刻,三人又惊又怕——
这厮好大的胆子!敢在王爷的家宴上说这些话,你就不怕脑袋搬家吗?
你不怕不要紧,可我们怕呀!
一旦此事传到了某些人耳中,王爷顶多被软禁,而自己会不会被算在撺掇王爷的郝天一伙人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奕亲王突如其来的的大笑,听得步亭、傲白、袁世凯心惊肉跳。
“郝天,你的见识太少了,你还是没有看透朝堂形势。不过你这个假设挺有意思的,我府中从不养幕僚,难得你有这些心思,那你就给我说说——若你的假设是对的,那接下来本王该怎么做?”
步亭、傲白、袁世凯心弦一紧,皆是暗道——完了,被郝天说中了!
“王爷,经过太平军起义后南方的湘军、淮军等军阀势力成了气候。只怕列强再度进犯京城,那些听宣不听调的人是指望不上了。所以,北方的军权必须由皇家真正掌控,尤其是直隶总督!”
“郝天,你的假设中,直隶总督是荣禄,他还是兵部尚书,我又如何能从他手中拿到军权呢?”
“这个很好办,步亭、傲白两位教头实力高强,暗杀几个头目手到擒来。这个时候一纸调令发出,袁统领率新军北上勤王,王爷何愁不能拨乱反正?”
步亭、傲白、袁世凯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将郝天骂了个狗血淋头——这种掉脑袋的事你怎么不去做?
“当然,王爷若是嫌弃动静太小了,我郝天也可以邀请一些精忠武社的朋友来助阵!”
“疯子,疯子,这厮简直就是个疯子!”步亭、傲白在心中暗骂时,袁世凯却暗道——
“果然,哪怕此时的郝天已混的风生水起,可他的内在还是那个敢袭杀朝廷命官的匪头!”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当真有趣!郝天,你想过没有,即便推翻了荣禄,可那军权落在我手中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啊?”
“王爷,您如果瞒着皇上把事情做了肯定名不正言不顺,但是你如果得到皇上的诏书了呢?”
“郝天你不明白,皇上虽不是太后亲生,但他为太后亲手养大,他怎么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呢?”
“王爷,非郝天不明白,而是王爷您想差了!”
“哦,这怎么说?”
“王爷,皇上长大了!别说太后非他的亲生母亲,即便是,皇上也不容军政大权不为自己掌控。您若是旗帜鲜明的和皇上站在一起,以您的威望,事成之后兵部尚书、直隶总督总这两个位置还能没有一个是属于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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