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杯香槟,一口闷。
咕咚咽下,女人纤细的胳膊高举酒杯,歇斯底里地尖叫,成功融入群体,成为疯魔中的一员。
她们摇头晃脑,摇曳身姿,放肆大笑。
出了一身汗,她的肌肤像扫过了细闪高光。
琳姐捉住了她,拖到了比较开阔的地方。
余七月看着琳姐嘴皮子在动,却听不清,她扯着嗓子问,“你说什么!”
琳姐贴近她,余七月微微屈膝,单手做耳括状,琳姐说的是,“过去跟赵总喝一杯。”
赵总。
她顺着琳姐侧身所指的地方看去,洞洞板的墙面,led彩光折叠出翅膀的图案,在翅膀下摆放着一张沙发。
居中c位的是个中年男人,体态匀称,相貌平平。
他身边两侧坐着的都是小姑娘, 他跟小姑娘互动着,划拳,摇骰盅,沉浸在浅浮的欢愉中。
余七月双眉挑起,“就是他?”
她挂名在会所一年多,经过琳姐的培养,在灯红酒绿间行走过两三个月。
在此期间,她听过不少关于老板的传言,但从未见过本尊。
没想到,居然是康行网ceo。
互联网大鳄,就那么几个,确实非同凡响。
既然是琳姐提的,加上她受会所栽培,这个面子自然要给到。
余七月应言走过去,其他人识大体地在赵总身边,给她让出空位。
“赵总,久仰大名。”
她拿起桌面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赵庆民抬头看着她,“余七月,我认得你,琳姐的得意之作。”
得意之作……
余七月笑意僵住,哪怕是脱离了霍琛,这些资本家还当她是物件。
在她看来,这不是褒义词。
不过,会场关门,她以后不打算做这迎来送往的工作了。
坐下来,手里的六角杯稍微抬了抬,“多谢赵总。”
她一饮而尽,赵庆民也给面子的喝了整杯。
“七月姐,一起玩啊!”
小姑娘手里的骰盅滑过台面,便将骰子清空,噼里啪啦的摇起来,花俏得很,但骰子却一颗也没洒出来。
而余七月的动作就相对温柔很多。
“八个六。”
“十个六!”
……
大家打成一片,数是越来越大,直到开的一刻,谜底揭晓,七个人,每人五颗骰子,竟然一个六也没有。
“喝!”
“喝!喝!”
开盅的人带头齐刷刷喊起口号,输家豪迈,一瓶啤酒干一半。
游戏还在继续,一只手,却悄然搂住了余七月的腰。
余七月石化当场,握着骰盅的手也摁下了暂停键。
“七月姐,该你啦!”
催促声响起,余七月垂眼扫过赵庆民的手,魂不守舍的说道,“十三个五。”
“开!”
下家开盅,几双眼睛一起数,很遗憾,只有十一个五。
“喝!喝!喝!”
余七月脸色不大自然,输不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感觉搭在自己腰肢的手,似带着尖刺般,扎得自己百般不适。
再看向身边的赵庆民,他正跟别人聊天,只是随意的勾勾搭搭,不见色心。
这种场合,搂一下肩,摸一下腿,再正常不过了。
明明经过专业调教,明明她才是这鱼龙混杂中的老油条,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竟然反感到如坐针毡。
端起酒杯,认赌服输。
她起身摆出职业假笑,“不好意思,我去趟卫生间,赵总,先失陪了。”
离开喧嚣的酒桌,她仍觉得有万千虫蚁在身上蠕动。
卫生间里,她洗了把脸,耳朵有些嗡鸣,镜子里的自己,恍惚有了重影。
“七月,你怎么回事啊!好好跟赵总打好关系,多给我们点指标,赚钱啊!”琳姐着急忙慌地跟进来,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余七月头脑昏沉,推开琳姐,跌跌撞撞往外走。
“七月,我跟你说,这次的机会太难得了,你再拿点钱来,你还有多少?我们来票大的!”
“等我们赚了钱,就去马尔地夫买海边别墅养老……”
琳姐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余七月踉踉跄跄,交叉的步子穿过走廊,回到舞池里,晕乎乎的摇起来。
这一晚,余七月云里雾里,就像踩在了飘飘云端。
醒来的时候,她赫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家中浴缸里。
身体冰冷,精神疲软。
她茫然地撑起来,头疼欲裂。
若是有人看到,一定会吓得汗毛倒竖。
披头散发的女人,衣服被扯得像拖把头,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大片大片染料的痕迹,爬出浴缸的动作,像骨头脱臼般,整个人如同从地狱来的孤魂游鬼。
喝水,躺在沙发上,呆滞的眼望着天花板。
死过去一般的沉寂了几十分钟,余七月的思维才渐渐活络过来。
她记得自己只喝了几杯而已,酒量向来不差的她就断片了?
怎么回事?
胳膊搭在眉骨间,她摸到了手机。
忽然,一个猜想在脑子里炸开!
那个杯子!
桌上的杯子有问题!里面加了东西!
她该不会碰了违禁品吧……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蹿到脑门心,屏幕点亮,手机上的画面更如晴天霹雳。
转账金额三百万!
虽然收款方是琳姐,但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可是她存款的二分之一!
瞪着眼盯着手机半晌,她后知后觉给琳姐拨过去电话。
赵庆民有问题,那种东西都敢搞,不是什么好人。
圈子里灰色地带比比皆是,但赤裸裸踩在违法线上的行为,还是没多少人敢搞的!
大型聚会活动,都掺了致幻物,想必,他们在私底下玩得更大!
一定要告诉琳姐才行,别把自己送进去了!
电话接通,琳姐笑哈哈的,“七月啊,我跟你讲,这次加上你的三百万,我投了两千万!刚签了合同,就等着发财了!”
“你不会把棺材本都搭进去了吧?”余七月坐起来,捋着长发扣在后脑勺,满心满眼的不可置信。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七月,你啊,就是太保守,太循规蹈矩……”
琳姐不厌其烦的教育,余七月的忠告堵在嘴边,到最后只能提心吊胆劝道,“做完这次,最好收手吧,差不多就行了。”
她是真的怕,她的三百万比起琳姐的一千多万,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投资,没什么不好。
“嗨呀,赵总能耐大,你别疑神疑鬼的,不跟你说了,我啊,再鼓动点人,杠杆玩的好收益还能翻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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