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离去,余七月稍有于心不忍,“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承担你父母的医药费。”
她自己债台高筑,却仍是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说完余七月就撤离了包围圈,离开步行街,回到甲板观景台。
男人坐在原地,黑灰色的衣着于夜色融为一体,修长的指骨抵着下唇处,眺望着远方。
侧脸犹如雕塑,线条流畅,极具美感。
事到如今,余七月还是略生感慨,自己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他的羽翼下。
调整好心态,余七月缓缓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琛哥,喝点什么?”
她拿起了菜单,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自然而然攀谈。
“随意。”
男人心不在焉,余七月看他似乎有心事,然而她没有多嘴,他要想说,自己会开口。
“生啤?”她试探的问。
“嗯。”男人喉头冒出低沉的音节,还是看着别处。
余七月叫来应待生,刚才看热闹的人陆陆续续回到自己所专注的事情上。
看样子,殷盼盼已经下来了。
“生啤和柠檬水,谢谢。”
点了饮品,她也顺着霍琛的视线望去,“这一趟抵达哪里?”
“望京。”
“那不是距离帝都很近了吗?”
“下船,去公司。”
“我的身份证件……”
“管家会送过去。”
两人一问一答,余七月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身旁,下意识以为是应待生,便将桌上的糕点挪了挪位置。
然而抬眼,却见是憔悴的女人。
殷盼盼……
余七月扭头看去,随着殷盼盼站在她身旁,甲板上几乎所有的视线都向她投来探究的眼神。
“你说,你要帮我承担爸妈治疗的费用。”她咕哝着说出自己的诉求,埋头耷脑,言语间,小心翼翼的瞟霍琛一眼。
“你答应的?”霍琛蹙眉。
余七月摸不清霍琛什么想法,刚失而复宠,生怕触及了他的雷区,扯弄着面部肌肉,露出委婉的笑容,余七月娇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琛哥。”
事多!
霍琛眉宇间滑过一丝不悦,但却想到什么,很快释然,“找阿令。”
阿令是谁?
殷盼盼摸不着头脑,男人嫌恶的看了她一眼后,败了兴致,“回房,睡觉。”
余七月猜到,霍琛不喜欢多管闲事。
他对其他人的死活,真不那么关心。
“跟着我们在望京下船,帝听找阿令,琛哥的助理。”余七月仓忙留下话,抓着手包,亦步亦趋的跟着霍琛离开。
他长腿跨度很大,闲庭信步来时的路,没多久就已经原途折返。
到102号门,霍琛便着手解开西装纽扣,扯下了领带。
随意扔在床上,余七月着手捡起来,叠放整齐,俨然成了个贴身保姆老妈子。
老板情绪不佳……
余七月能清楚嗅到空气中凌冽的气息,她忐忑不安,却大气不敢出,目送着男人进入浴室冲澡,她则缩成一团似鹌鹑。
关系还是不对等……
妄图坐上正主的位置,道阻且长。
这一晚,霍琛不曾开口让她上床入睡,余七月就不敢僭越,她蜷缩在沙发上度过一晚。
海上夜凉,清晨她冻得抱住了胳膊。
男人起床,晨光从海面的窗页投进来,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瑟瑟发抖的女人,眉心缩紧。
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只是这般凝视着,久久的,眉心从未展开过。
“妈……我要去上学……”
生理的不适感导致女人睡梦中不安稳,她搓着胳膊,柔美的面庞呈出苦涩,“求求你了,妈……”
喃喃呓语,惊扰了神游太虚的男人。
他抬手按着眉心揉了揉,不禁失笑,都多大了,做梦还喊妈。
续而,他走到床边,从衣柜里取出一条厚重的浴巾。
沙发前,他俯下身,轻轻将浴巾落下,从她肩头覆盖到脚踝,完完全全将她包裹。
做完这些,霍琛弯下腰,指尖拨过她额角的发,“好好睡,再有半天就到家了。”
从冷厉到温和,衔接之间的转变,无迹可寻。
余七月醒来时,已至正午,坐起的当下,摇粒绒的浴巾从身上滑落,堆叠在腰际。
这一幕,莫名的有些熟悉。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寻找男人的身影,一眼就看到他半躺在床上,靠着床头,慢悠悠喝上一口生啤。
他正对面的墙上正播放着球赛,应该是回放。
余七月捏了捏浴巾,看他闲适的模样,摸估着他心情或许有所好转。
“琛哥,我饿。”
她将浴巾拨到一旁,赤着双脚踩在木地板上,走到男人身旁,似无骨动物般,坐下去,就顺势靠在他胸口。
“吃什么?”男人随手拿起床边的平板递过去,“自己点。”
余七月确实是饿了,但她的目的,可不是什么八大菜系,中西美食。
她接过平板,纤细的手臂搭在男人腰腹,半搂着他,“我想吃,蛋白质。”
男人明白这个骚货说的是什么,但却犹如圣人般无动于衷,“牛排,海鲜,都可以。”
奇怪……
余七月暗自诧异,霍琛这个播种狂魔,居然转性了?
她投怀送抱,这男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好吧。”她蔫蔫的回答,指尖戳在屏幕上,顺着菜单,漫无目的的点上一些菜样,心里盘算着小九九。
如果不爬床,她怎么能拴住霍琛?
碰都不碰她,两三天把她踹了,还有什么意义?
“我出去转转。”
敲定午饭,她爬起来穿上鞋,出门前,对着镜子化了妆。
霍琛并不在意,余七月离开后,调高了电视的音量。
球赛有热血的解说,这才更有味道。
没过多久,房门试探性的敲了两声,门外传来粗涩的嗓音,“您好,客房服务。”
“进来。”
男人拿起生啤凑到唇边,视线始终定在电视屏幕上。
不长眼的厨子,戴着厨师帽,推着餐车,偏偏挡在电视机面前。
霍琛不悦,唇角紧抿。
厨子抬起头,芙蓉面上沾了小麦粉,双手交叉置于小腹,标准的礼仪式微笑,“霍先生,请问您是先用正餐呢,还是先品尝糕点?”
女人换了身衣服,假模假式的,他差点没认出来。
“新花样?”霍琛忍俊不禁,将笑意掩藏得很好,微挑起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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