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的,余七月未曾收到,任何诉讼或者调查。
反而是余家年真的和他爹一起收监,她忙着安排柳清薇和殷盼盼的角色互换。
各自适应了自己的领域,还算得心应手。
威尔设计师催促着她完成设计稿,余七月倒是忽略了,很久没见过霍琛的事实。
后来她打听过,穆雯雯的伤不算致命,已经转回滨海去疗养,手臂上留下了永久性的疤痕。
一报还一报罢了,余七月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余小姐,你有空的话,麻烦来一下医院,上次说的复检,还没做。”
“好,再过一星期。”
余七月加班加点,赶工完成设计稿交付给威尔,抽空到医院一趟。
她谨遵医生的嘱咐,喝饱水,空腹。
来到医院排队,拍片,等候。
再见到医生时,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余小姐,你看这块阴影,我们很确定,你这属于子宫恶性肿瘤,你怀不上孩子,跟病情有关。”
子宫肿瘤,那不就是癌?
余七月如坠冰窖,说出的话,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声音,“初期还是晚期?”
“目前来看,癌细胞正在扩散,属于中度。”医生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我在医院看到你开过许多保养方面的药,是不是还有别的渠道购买特殊材料?”
“世面上宣传的东西,大多都是不合规的,各方面指数超标,长期使用,会加剧致癌风险。”
“医院现在的建议是保守治疗,化疗打靶,实在不行,再考虑做切除手术。”
医生面面俱到,但余七月脑子里似搅和开了一锅糨糊。
她以牙还牙,沉寂三年的痛苦,总算让穆雯雯买单,可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查出了子宫肿瘤?
“所以,我一辈子都怀不上了,是吗?”她喉头干涩,忆起这段时间,还天真地想给霍琛生儿育女,可笑至极。
“余小姐,你这么年轻,还可以领养,也算是做善事。”
领养?
她只是单纯像要孩子吗?
她是想生下霍琛的骨肉!
现在别说跟霍琛孕育爱情结晶了,就是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余七月浑浑噩噩地走出医院,威尔打来电话,让她去参加发布会。
“好。”
上头很注重园林的落成,选中设计图稿中,中西结合的一份,署名余笑笑,会在建造后,在铭刻上留下她的痕迹。
以往的期待的无上荣光,余七月却麻木地感知不到任何掌声,也不存在任何心绪波动。
彷徨无助,就好像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枯树。
她想起了霍琛,打了个电话。
无法接通。
接连打了好几通结果一样。
余七月只好退而求其次联系上阿令,“琛哥呢,是有事要忙么?”
“余小姐,你这才真的把自己玩完了。”
阿令的话再给余七月当头棒喝,“你不看新闻的吗?boss已经有了新的对象,今天刚见过双方家长, 要是快的话,两三个月内会走完结婚的流程。”
“什……什么意思?”
余七月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阿令叹气道,“其实迟早的事,赝品总有看厌的时候。”
“赝品?”
“我只能说到这里了,余小姐你好之为之。”
一头雾水的余七月趁阿令还没挂断电话,急忙喊道,“见一面,我给你准备了红包。”
红包对阿令的诱惑,堪比蜂蝶见花蜜。
他们约见了地址,就在帝听楼下的咖啡厅。
余七月坐在不显眼的位置,捧着手机不住发抖,视频里是霍琛近期高调地带着某集团的千金,频繁出入各种场所。
对方是掌上明珠,家里做着最大的造船工艺,全用用‘金童玉女’来形容。
浪子回头金不换,都在吹捧霍琛收心。
不同于画展上那个跳脱的捞女,余七月分辨得出,霍琛玩真的,这种门当户对的亲事,官宣就等于达成了某种盟约,不分彼此。
他还是知道了些什么,如她之前预料的结局一模一样,霍琛会毫不犹豫地甩了自己。
“余小姐。”阿令坐在她面前,推了推黑框眼镜,“你现在见好就收,不要打扰到boss是最明智的抉择。”
“所以这都是真的。”余七月泪满眼眶,拿出手机给阿令看她刚才刷的资讯。
“当然。”阿令自然而然收起余七月放在桌面的红包,“boss已经知道所有的事,但资产不打算要了,对你来说够仁慈的。”
更仁慈的是,他竟然亲自去了穆家一趟,用那张脸,给余七月平了事。
不过,仅仅到此为止了。
余七月心里波涛云涌,面上却咬了咬唇角点了点头,“你说的赝品,什么意思?”
她比较在意这个。
以前她就有所揣测,但毫无头绪。
阿令冷冷淡淡的话,应证了她的想法,“boss之前是有女朋友的,红颜薄命,病逝了。”
“那之后很多年,boss都是空窗期。”
“但他是人,肉体凡胎,有七情六欲,免不了解决生理方面的需求。”
“所以女人换来换去,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
“直到你的出现……打破了常有的规律。”
阿令打量着她,仍是遗憾,“你可以靠着这张脸,吃到老,偏偏玩砸了。”
是这样……
余七月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她长得和霍琛的前女友很像。
莞莞类卿?
余七月揉了揉湿润的眼眶,没有悲伤,被没有痛觉。
她的梦,该醒了。
“谢谢你。”
起身,余七月平静地拿着包,“替我跟琛哥说一声,祝他幸福。”
霍琛不会想见到她,她也不会纠缠不休了。
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从一开始的相遇,就是错误的开端,怎么会有好的结果?
她如释重负地走出门,阿令倍感意外。
说真的,余七月像以前那位故人,但重合点并不多。
也许,她能留住霍琛的,不仅仅是容颜而已?
阿令搞不大懂,感情这方面她一窍不通。
帝都近郊的园林落成,但传闻中的年轻女设计师,却从未在公众面前露过脸。
她人间蒸发了般,杳无音讯。
男人开着车,手不自觉地搭在了副驾。
“阿琛,你干嘛呀?”
副驾的女人一个哆嗦,羞涩拘谨。
男人猝然抽回手臂,急转弯停在路边,冷斥道,“下车。”
他冷厉地将女人赶下车后,注视着空空荡荡的副驾,眼神复杂晦暗。
半分钟后,他拨通阿令电话,“给我找余笑笑,现在。”
人非草木,都有心。
这半年来,这种情况反复折磨着他。
惯性,是很可怕的东西!
可恶的是,余笑笑渗入他的生活,却将他当做攀附的工具,这半年来,他每次想起余七月的脸,都是意难平。
当时当下,他只想见到余笑笑!
阿令的电话,两分钟后回了过来——
“boss,余小姐可能不在了。”
“她捐赠了所有资产,用于助力贫困孩子就读,雪松设计馆和新篁娱乐的法人代表也换成了她亲近的人。”
“还有,近期在医院做的检查报告,晚期子宫恶性肿瘤,她买了一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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