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软屈指轻叩腰间玉带,从中掏出半枚乳白色玉佩,“可是这个?”
美妇人微微蹙眉,将玉佩接了过来,审视片刻后,眉头蹙得更深了,“它怎么会毁成这般模样?可是有人伤你?剩下的一半呢?”
“前辈不妨先告诉我,这枚玉佩是怎么回事?”宁软不答反问。
清澈双眸定定的盯着对方。
从进门的那一刻,美妇人就有刻意展露自己的修为。
十一境巅峰。
比她那个丞相假爹的修为还高点。
但对她没恶意。
“……”美妇人敛下目光。
沉默了片刻后。
方缓缓吐出几句挺震撼,但又不算意外的话。
“你不是丞相的血脉。”
“也并非他的先夫人所生。”
“你是我兄长之女,十六年前,我兄长的道侣因为受到追杀,通过阵法逃来了东饶州……当时,她正怀着你,已经快要临产。
当时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我在你养母独居的院子里,发现了你生母的尸身,除此之外,还有一具女婴,她们是埋葬在一起的,我怀疑……是你养母所为。”
宁软:“……”
这个剧情,还真是她没想到的。
所以说,凌月的母亲不是亲的,而且她母亲应该还知道这件事?
美妇人接着又道:
“这三日,我查过十六年前的往事,所以我怀疑,你生母当初恰恰逃到了你养母的住处。
她们同时生产,但你养母生下的是个死婴,而我兄长的道侣……也就是你生母,应是重伤之下难产而亡。
至于你养母为何要隐瞒你并非她女儿的事实,我不明白,但你能使用那枚玉佩,便一定是我兄长的血脉无疑。”
“……”宁软还挺明白的。
当时凌月的母亲怀着孕被赶出来,独居在京都某个小院子,而身为她夫君的丞相大人,彼时正在迎娶肃王府郡主。
腹中骨肉就是她唯一的希望,结果还是个死胎。
女人万念俱灰之下,抱着别人的女儿,说是丞相的血脉,倒也很合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丞相大人还能更狠。
伙同丞相夫人将她们母女直接赶到了黑月城这种地方。
颜凉紧蹙眉头,神情略显怪异,,“你怎么知道和你兄长道侣埋在一起的女婴不是你兄长的血脉?”
就很离谱。
最离谱的是,她小师妹是个假货啊!
美妇人并不好奇颜凉会问出这种问题,只是看向手中那半枚乳白色玉佩,“此物是我兄长为他那尚未出世的孩儿所准备的,里边不止有我兄长的精血,还设有特殊禁制,只有他真正的血脉能够使用。”
宁软:“……”说的很好,唯一的问题就是,现在的玉佩已经被凌月一分为二,谁也用不了了。
还真就有种死无对证的感觉。
“……丞相曾经就没看出来女儿不是他的?”
看不出凌月是假货。
就看出她是假的了?
美妇人清冷的面容上露出些许不屑,显然,对于丞相,她是反感的。
“十一境修士在不接触到血液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察觉出是不是自己的血脉,纵然他有什么特殊秘法,也是无用的,这枚玉佩能遮挡他的试探。”
话落。
她看着手中玉佩,忽又想起了什么,“不过,他现在都不知道你并非他的血脉这件事,想来也是不会什么特殊秘法的。”
宁软:“……”丞相还真可能已经知道了。
不过是怎么知道的,就不确定了。
“你是我兄长的血脉,理应随我回去。”美妇人定定的看着她,语气平静,“我兄长,也就是你父亲,乃中州九玄宗宗主。”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气中的傲意极为自然的流露了出来。
听起来就很牛逼的样子。
但……
下一瞬,美妇人便听到少女用清清脆脆的声音问:“他这么厉害,怎么媳妇和闺女丢了十六年都没被找回去?”
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的美妇人眉心微蹙,脸上的清冷更重了几分,可一想到面前少女的身份。
素来不屑于过多解释的她,还是冷声补充了几句:
“兄长一直在寻你们,但并无丝毫线索,况且九州何其之大,他只能派人一个州一个州的寻。
我也是感应到了兄长玉佩残存的一丝精血气息,才寻到你的。”
“原来是这样……”若是事实的话,倒也合理,但具体如何,宁软不清楚,也没资格评判,对于渣爹她是有一套,可若那什么宗主不是渣爹……
“多谢前辈说这么多,不过……我还是不能随你去中州。”
“你是在怪我兄长当初没护好你们母女?”美妇人语气更冷了。
宁软叹声,“自然不是,主要是因为……我根本不是你兄长的血脉,我其实也是冒充的,嗯……就冒充的你兄长的血脉。”
美妇人:“……”
“兄长这十六年确实一直在找你们,关于这点,你随我们回到中州自然能够知道。”
宁软:“……是能知道,但我不是他的血脉,我真是冒充的。”
美妇人:“……”
“呵呵,不是兄长的血脉,难道还是丞相的?”
宁软:“……”
凌月冒充了丞相的女儿,她冒充了凌月,这种事很难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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