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被噎了一下,抖着嘴唇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苏婉琴沉着眼看着韩若星,“若星,你确定要查监控吗?这要是查了看到是她弄碎的,这件事你打算这么处理?”

    “报警处理啊,”韩若星直视着她,“要真是冯岁禾摔碎的,这个贵的东西,不得让警察来定损吗?”

    苏婉琴脸色沉了沉。

    宋家玉直接就没忍住,“韩若星,当初是你力保冯岁禾进来,我妈才同意的,如今她惹出了事,你把责任都扣她头上,你就不负一点责吗?”

    韩若星默了默,“家玉姐,有些话我们自家人关上门说说就行了,怎么还拿到这里说?”

    宋家玉以为她怕了,更加有恃无恐,“s号精油被毁,事关全公司的利益,我们不该给大家一个交代吗?为什么要关上门私下说。”

    韩若星抬眼,“你要在这儿说也行,你口口声声要我来负责,是因为我把冯岁禾招进来的,她犯了错,我理应担负一定责任,那我问你,因为之前你的工作失误,导致我们差点失去秦太太这个客户,那当初给你做担保让你进公司的苏总怎么没担一点责任呢?你这个犯错的人甚至好好端端的待在公司,你不是她担保进来的?这件事你怎么只字不提呢?”

    宋家玉一脸羞恼,“我和冯岁禾不一样,cale是我们自己家的公司,我来这里上班有什么问题?你不也在这里上班吗?”

    韩若星淡漠地看着她,“有件事你弄错了,我和你不一样,我母亲是cale的创始人,而我拿着cale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我是cale最大的股东,我来自己公司上班,合情合理。”

    苏婉琴原本没打算插话,她是默许宋家玉提到这一点的,但是她没想到韩若星会提起这茬,于是装了半天哑巴的人这才开口,“若星,先看监控吧,一家人没必要再外人面前闹这么难看。”

    韩若星当然不肯,“苏总,刚刚我说私下说的时候,是宋组长不愿意,您没反对,现在我想光明正大把事情说清楚,也希望您不要阻拦。”

    苏婉琴脸色有点发青,刚想说什么,韩若星直接抢在她之前开口。

    不是想当哑巴吗?那就继续哑着吧!

    “当初这公司创办的时候,我母亲投入了将近百分之九十的启动资金,苏总投入了百分之十作为合伙人入伙,短短几年就把香踪做得像模像样,之后我母亲为了平衡合伙人的关系,出售了部分股份给苏总,她还调配出了直到现在还卖得很火的香水【迷踪】,可惜她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我也被抱错和亲人生离二十多年。”

    “我母亲持有的股份在她去世后先是被我舅舅管理了两年,随后又交还给我父亲,我父亲对这个行业一窍不通,就麻烦苏总代为管理,这一管就是二十年,我被认回宋家的时候,他就把我他持有的cale的股份赠予了我。”

    韩若星环视一周,再次沉稳开口,“我很佩服苏总当年拿着全部家底,和我母亲一起创办香踪的勇气,又在我母亲去世后将cale打理得这么好,虽然之前我父亲为了答谢苏总在cale的付出,每年回让出两成的利润给苏总,他们是夫妻,相互帮持无可厚非,但现在我毕竟是公司最大的股东,我不好意思继续做甩手掌柜,所以才想过来和苏总分担一些压力。”

    说着看向宋家玉,“我是以股东的身份来cale工作,宋组长和冯岁禾一样,都是以和某位股东的裙带关系的进来的,既然你要用这种方式约束我和冯岁禾,那是不是也该以同样的方法约束你和苏总呢?”

    宋家玉被她一番逻辑缜密且阴阳怪气的话气得脸色发白。

    而韩若星这番话,也给现场的人心中砸下一记重锤。

    cale的创始人,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提过了,后续入职的人都只认识苏婉琴,他们公司网站的介绍上,都把苏婉琴当做创始人来推崇,对于之前的合伙人三言两语带过。

    除了那些工作二三十年的老员工,所有人都以为cale突破重重困境,走到今天,全是苏婉琴的功劳,就算韩若星来了公司,他们也只以为是苏婉琴念及旧情,照顾当年合伙人的女儿,毕竟不管是程月还是宋家玉,提到这个的时候,言语间透露的就是这个意思。

    结果没想到那个鲜被人提及创始人韩总,原来是最大的持股人,最初持股居然到了百分之九十。

    她能拿出那么多钱来创办cale,真的差苏婉琴那百分之十的投资?

    也就是说苏婉琴其实只拿了一点点钱,成为了cale的合伙人,在前人栽好的树下,赚得盆满钵满。

    什么白手起家,独立女强人,商业头脑,调香天才……不过是吃了前任韩总早死的“红利”。

    明白这个,再看宋家玉说的,“冯岁禾要是惹事,韩若星引咎辞职”,大家的神色多少有些暧昧了。

    韩若星的持股比苏婉琴都高,没人有资格罢免她,这话分明是在说给他们这些员工听,将韩若星给架了起来,一旦这瓶精油真的是冯岁禾打碎,她自己说的话必须要对公众有个交代。

    大概唯一出乎苏婉琴意料之外的是,韩若星居然直接当着大家的面将苏婉琴在公司立的人设给扒了。

    苏婉琴脸色阴沉,她压下怒意沉声道,“秦太太的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是冯岁禾打碎了s号精油

    ,你要怎么个大家交代?”

    韩若星不上套,“真要是冯岁禾打碎的,该赔偿赔偿,至于怎么跟大家交代,我会虚心学习苏总的处理方式来给大家交代。”

    言下之意,你怎么处理宋家玉,我就怎么处理冯岁禾。

    苏婉琴脸色隐隐有些发绿,“赔偿?拿什么赔偿?你知道这瓶精油的价值吗?没了它,我要损失多少高端客户?”

    韩若星还没开口,一直沉默的冯岁禾说,“我可以试试,应该可以调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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