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那阁楼上站着的一身黑红色长袍的谢之宴,薄唇微抿,周身气场瞬间阴沉骇人。
他睁着妖冶邪佞的眼,阴戻地看着长街上的几人,眸底稍纵即逝过一道凛冽的杀气。
跟在身后的张龙赵虎两人俱是一惊,面面相觑的站在原地。
赵虎刚想开口,被张龙拉住,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昨夜,江三小姐在这醉花楼‘捉奸’,反被戚风羞辱之事,戚家本就有意大肆宣扬。
若不是他们大人第一时间以强权威压下了此事,这会儿关于江家女不知廉耻的消息,怕是早已经在京城内传得沸沸扬扬。
今夜又屈尊降贵,亲自站在这醉花楼外守了一夜……
为的是谁,不言而喻。
偏偏这戚风好死不死的,玷污了这江家三小姐不算,竟还敢肖想那位。
这不是找死吗?
此时,长街上的戚风浑然不觉自己早已经被人盯上了,嘴里还不时地得意的宣扬着自己拿下江晚荷的“丰功伟绩”。
他脚步虚浮,脸上带着酒色满足后的晕红,嘴角噙着冷笑,眸底闪着嘲讽与阴冷:“老子本来想拿着这江晚荷当她姐姐的替身来玩玩的,要不然就她那骄纵的臭脾气,老子压根就不稀罕去哄着她。”
“整日端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还当自己是相府千金呢,还不是老子哄两句,就眼巴巴的偷溜出来,跟老子上了榻……”
谁知道,这两人一母同胞,长相相差甚大不说,身材也很一般,唯一的优点便是年纪小,还是处子之身。
不过,味道嘛,勉强凑合,等事成后,自己差不多也玩腻了,再分享给他的那些兄弟们……
就算江晚荷是个死缠烂打,哭哭啼啼的主,又有她那位居贵妃的姐姐撑腰,自己最多纳她为个妾室就是了。
到时,进了他们戚府的门,有的是人日日欺辱她,折磨她,若是她姐姐江晚棠知道自己妹妹的凄惨时,怕是难受都来不及了吧。
这般想着,戚风眼底的恶毒和狠意愈盛。
江晚棠不但害了他的姐姐,他的姑母,还将他们戚家逼到如今这般田地,他就是要让她难受,痛苦……
他们戚家与她,不共戴天!
几人走着走着,突然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冷意迎面而来,戚风下意识的打了几个哆嗦,歪着身子往后倒了倒,后面的纨绔公子们见状搀扶着他。
“见鬼,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刮起了冷风?”戚风骂骂咧咧的道。
那身后的几位纨绔公子也都冷的打了几个寒颤,他们拢了拢身上的衣袍,也没在意:“走,我们再去找几个娘们儿……继续玩乐,暖暖身子。 ”
其他公子们一听,当即就来了精神,纷纷附和着。
随后,他们又朝着另一个方向的青楼走去。
此时,站在阁楼上的男人阴沉的脸色愈发难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戻气。
随着戚风等人的离开,他快步往楼下长街走去。
赵虎到底还是没忍住,问道:“大人,这大半夜的又是去哪啊?”
谢之宴,冷笑着扯了扯唇角:“去松松筋骨。”
说罢,他手腕处动了动,指节骨咯吱作响,带着凌厉之势。
那冷沉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赵虎倒抽一口冷气,顿时吓得不说话了。
话已至此,他还敢再说什么?
片刻后 ,戚风等人走了一处拐角处,迎面便撞见了一道漆黑俽长的身影。
几人怔了怔,面面相觑,还未做出反应,便见那人转过了身来,黑巾蒙面,双瞳漆黑如夜,似古井无波,氤氲的凉薄寒意,叫人脊椎发冷。
来人姿态矜贵优雅,但浑身气势冷的吓人。
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以戚风为首的几个纨绔,顿时觉得腿有点发软。
“你…你是谁?”
“你想干什么?”
谢之宴没回应他,漫不经心的松了松手腕,骨节扭动发出短促的声响。
几人察觉来者不善,瞬间四散而逃,刚跑出两步,就被各路口站着的同样黑巾蒙面之人,逼退了回来。
看这凌厉的气势,显然方才堵在他们面前之人,是头领。
几人见状吓得赶紧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你要什么,钱财?”
“我们有,都给你,都给你,不够我们再去取…”说着,几人纷纷掏出身上的银子和银票,放在地上,乞求道:“只求好汉放过。”
他眼角带笑,周身却都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嗜血狠戻气息。
戚风突然就想起他那个半夜寻欢作乐,横死在街头的堂兄戚贵,那死状极其的凄惨,曾吓得他好几个月都不敢夜晚再出门。
自己这回……不会也遇上了吧?
于是,戚风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谄媚的笑道:“好汉,大侠,钱财不够,美人也行,醉花楼的美人我都熟,你想要多少都可以,求……”
他话未说完,谢之宴直接凌厉的一脚踹到了他的胸膛上,后者登时就飞出了几丈之远。
摔落在地上之时,口吐鲜血不止。
其余几个纨绔见状,纷纷吓得跪地求饶,屁滚尿流……
谢之宴冷笑着,看着他们:“一起,还是一个个来?”
他低沉的声音中,蕴含着极度危险的信号,宛若一头嗜血的野兽,盯上了眼前的猎物,给人极大的压迫力。
为防止惨叫声太大,影响到周遭的百姓,谢之宴命张龙赵虎,堵住了他们的嘴,堵的严严实实。
赵虎本想上前说这种脏手的事,交给他来,被张龙捂住嘴,硬拖到了一旁。
紧接着,两人就看到谢之宴双手握拳,徒手朝几人揍去,是真的揍,拳拳到肉,毫不留情,让人头皮发麻。
尤其是在打戚风的时候,专挑脸,和身上容易疼的地方,往死里揍。
赵虎光是在一旁看着,都觉得脸疼。
幸好方才张龙及时拦住了他。
他还从未见过他家大人如此凶残,毫不掩饰的模样。
他家大人可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这怎的突然生这么大气呢?
不就是几个嫖客吗?
放在之前,大人连看都不会看这群宵小一眼。
于是,他不解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张龙,他脑子比自己聪明。
可后者,眼眸里同样也是震惊的神色。
不多时,那个几个纨绔便都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但他们都还活着。
而谢之宴站在那,一双拳头沾满血迹,不断的往下滴着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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