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什么时候才能开窍,才能好好想想找一个人陪你过这漫长岁月。”

    “老翁,你知道的,我既不懂情爱,何必误了他人,害人害己。”

    药灵老翁摇摇头。

    “跟我来吧,和我说说具体是什么情况。”

    木兮手中拿着各种灵药,已分不出手来挡药灵老翁唠叨。

    “丫头啊,你多久没来看老头子了,一来就是为那小子。”

    “丫头啊,吃饭没,没吃咱俩一起去钓个鱼?”

    木兮无法了。

    “老翁,你还记得外面还有个神尊不,人家还在等你?”

    “你这丫头!这就嫌弃老翁了,还不是因为你!”

    木兮欲反嘴,但这时,却突感身上传来异样触感,通过本体与自身的相连,她再次感受到那温热干而燥的手抚摸在枍神树上。

    这熟悉感一来,木兮便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干的,于是便立即弹出一道神力,通过枍神树穿出,将池晏弹出两米远。

    “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木兮喃喃自语,有些不置信。

    “丫头,你说什么?是不是在说老翁我的坏话。”

    “没没没,老翁可是天界最受仙神的爱戴了。”

    “怎么学那司梨甜言蜜语,不说你了,我该去找你那桃花了,你将这些药草和药方带回去,先吃几次,如果最后还是不行的话,我也没办法了,这心病还须心药医。”

    木兮眼神暗淡,心中似回忆起了什么。

    “老翁,那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药灵老翁挥挥手,示意木兮离去。

    木兮化作流光消失在屋内,向云上苍飞去。

    “渊之。”

    听到木兮的声音,池晏转过身来。

    “师尊,你回来了。”

    “再不回来,你不是得欺师灭祖?”

    “可师尊明明说的,处理一个月就回来的,一个多月了,师尊都不回来,我担心师尊出意外,所以才……”

    池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木兮:为什么,这小子在外面是个冷面冰山,在自己这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

    唉,自己的锅还得自己来背,她确实说了以一个月为期。

    但是,这是摸自己本体的原因吗?木兮想到这,语气不善地对着池晏道。

    “渊之!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不可以动我的本体。”

    “师尊,徒儿知错。”

    “知错知错,你都多少次了,每次不还是这样!”

    “师尊,不气了,徒儿今早做了几串冰糖葫芦,给师尊赔礼可好?”

    池晏将冰糖葫芦浮在木兮面前。

    好吧,看在吃的份上,就先放池晏一马。

    看到木兮的脸色缓和,池晏笑着道:“师尊,尝尝?”

    “看在你孝心的份上,今天就不罚你了,但为什么只有两串?”

    “师尊嗜甜,可牙齿不好,还是节制一些。”

    “好吧。”

    木兮拿着,但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在木兮不经意间,已经将其中一个递给池晏。

    池晏眼中含笑着,接过木兮手里的冰糖葫芦。

    木兮看着自己手上只剩一串。

    ???!!!

    池晏知道,但他就是故意的。

    又将放在储物袋里的冰糖葫芦拿出一串,再次递给木兮。

    “师尊。”

    木兮看着池晏,心里不由叹气。

    唉,就这样吧,反正丢人就只丢在自己徒弟这,不过师尊的面子不要的吗?让我的面子往哪搁!

    算了,不要了吧。

    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事,这得说说这么些年发生的事了。

    池晏来到云上苍不久,就发现这棵枍神树的味道和木兮自身带的香味十分相似,这使本就心怀不轨的他常常呆在枍神树下。

    常常的,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进去……进去……

    可惜出师不利,第一次触碰,还未近些就被反弹出去。

    原来,这树有结界。

    但是不知何原因,整个云上苍皆可行走,唯独这棵树被木兮施上结界。

    池晏曾经问过泽祁帝尊此事,但泽祁明显并不知道枍神树有没有结界,毕竟泽祁来云上苍是为了要事,不是为一棵树。

    池晏也曾问过木兮,但当时木兮只回答树比较特殊,不能接触外界气息。

    时间在指尖流逝,池晏却越来越觉得这棵树越来越像木兮。

    池晏还记得,那是参加泽姈百岁宴不久之后的事情,他的修为越来越高,欲有突破神尊之势,那时候,他发觉树上有自己术法的气息,通过那微弱的气息,他取巧进入了结界内,进去后却又找不着那股气息了。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触上枍神树,刚刚感受到其中不可言说的触感,然下一秒就被反弹出去。

    这与结界的力量不同,是师尊?

    池晏刚刚站稳,木兮就落于池晏面前。木兮的眼中含着深意,微怒。

    “师尊。”

    “渊之,以后不要碰这棵树。”

    “师尊,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久久地,在池晏以为木兮不会回答的时候,木兮说话了。

    “这是我的本体。”

    木兮没有说错,确实是在保护树,但目的只是为了防止像池晏这样无耻的人,更应该说,专门防他的。

    亿万年前,池晏就喜欢碰她的本体,到这一世,木兮早早地就防范着,但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木兮不止一次想,池晏这是对自己的本体有什么意见吗。

    “所以,刚刚是”

    摸了师尊?

    池晏耳朵上爬上了红晕。

    “我能感受到。”

    池晏和木兮相顾无言。

    “对不起,师尊。”

    “无事,下回不要碰它了。”

    “好。”

    他的师尊,就是这样一个他犯了错,但仍不会狠心罚他的人,这让他更无法放手了。

    他一直明白,从认她为师尊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应该如此,他就应该学会放下,可她那么好,那么好,叫他如何放得下。

    也是从那一日起,那触感就像一把钥匙,解锁前世今生。

    那天夜里,池晏便陷入了梦魇。

    眼前,异火焚天,人影挣扎摆动,而他的身上,则是难忍的疼痛与无力感,但终不及脸上灼烧感难耐。

    在池晏以为自己会在这漫长无尽的疼痛中死去时,场景转化了。

    池水边,股股灵气翻滚,四周春意盎然。

    “池灵山,池水边,我们于池灵山相遇,小妖龙,那你便以池为姓,我欲世间海清河晏,而凡间又爱取字,不若以后便叫池晏,字渊之,如何?”

    是那熟悉的声音,清冷而空灵,是他的梦中人。

    “渊之”

    “渊之,远之,走得更多,远离深渊。”

    木兮从不知道,这万年来,池晏常常在夜里陷入梦魇,在梦里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但醒来又会忘记许多,常常只能记得零星几点。

    但即便如此,随着梦魇越来越多,池晏也从最开始的惊疑到如今的暗隐不发,只是看着木兮的眼神,越来越幽深、晦涩。

    在一次次梦魇下,他知道那彧池帝尊与自己有极大的关系,他亦或许就是他,但他至今没有完整的记忆。

    但他知道,很快,他将会完全地记起往昔是何情景。

    “我与你的渊源不浅呢,我的师尊啊。”

    又是一夜梦魇后,池晏躺在床上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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