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池晏带着伤药敲响木兮的房门。

    “师尊。”

    此时木兮躺在贵妃椅上刷视频,听到声音后,眼都没抬,一挥手,门自动而开。

    直到池晏走近,隐隐带着药香,木兮才抬起头来,便看到对方穿着宽松的里衣,身材时隐时现,然手中正拿着托盘,眉头微皱,面色也比平日苍白。

    木兮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受伤了?”

    奇怪,她明明记得没有杀手近身才对,难道是她和远宁王亦或者裴葛说话的那段时间?

    “嗯。”

    池晏点头。

    当然不是了,就那些杀手能奈他何,他这伤是他来之前自己划的,又经处理过,完全看不出是刚伤到的。

    而现在的他已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孩了,此时更是脸不红,心不跳,一脸忍着疼痛的样子,可怜巴巴的让人心疼。

    然,这样的事其实他干过的不少,年少时练武磕磕碰碰,总会带伤,后来在各种试炼或者出门时也总要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回来,然每次师尊都会耐心的放下手上的事,全心全意照顾自己。

    那是难得的两人亲密相处的时刻。

    “御医看过了吗?”

    池晏摇头,“这两日事太多,来不及。”

    木兮:……

    怎么那么不信呢?

    就不能边处理边看病?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自己带药的病人,而且药还都对,每少一样。

    果然久病成医。

    不过这皇宫不缺上药的。

    木兮无奈,只得把自己的位置挪一点,招呼池晏过来,“过来坐。”

    池晏乖乖地坐过去,将药放到一边,面对着木兮,随即慢慢地将上衣脱去,途中还发出呻吟声。

    裸露的上身就这样露了出来,白皙光滑,若无那八块腹肌,丝毫不像一个男子该有的模样,而胸口横穿着一条。

    突然之间,明明平常不过的事情,好似充满了奇怪的氛围,身份的转换,让她不敢直视眼前之人。

    池晏看着木兮面上难得有的羞涩,心里暗自窃喜。

    美男计加娇弱,果然还是最好的办法。

    “师尊……”

    池晏本想再发挥发挥,奈何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木兮脑海中的画面。

    木兮做好暗示后才面色如常的将伤口处理了,只是处理的过程中池晏总是忍不住叫喊出声。

    “师尊,疼——”

    木兮被这可怜兮兮的声音慌了神。

    她怎么不知道皮糙肉厚的他什么时候这么娇弱了?

    看来还是太惯着他了。

    “我轻点。”

    说着,木兮靠近伤口,在伤口处吹了吹,却直吹得池晏热血沸腾。

    木兮一边吹一边处理,池晏确实也安分了些。

    可即便如此,池晏微微颤抖的身子,以及掐得泛白,青筋暴起的双手,无不在告诉她他真的疼。

    难道这伤不简单?

    她眉头紧蹙,再一次把脉,可又没发现任何异常。

    就在木兮对自己的医术产生怀疑时,池晏却忍不下去了,微垂的双眼抬起,狼光四射,不给木兮反应的机会,一把扣住对方,稳稳地冲向那柔软的地方。

    明明两人亲密接触的不多,可最开始的时候身体却已经给了一种她熟悉而陌生的感觉,这种诡异的状态,让喜爱猎奇的她忍不住探寻。

    她确实发觉到了,好似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无数次,身体在告诉她,她的身体喜欢他,可心却是茫然的。

    她是不是曾经忘记过什么?

    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此前是有原因,才让他得逞,如今,这家伙莫不是想缺揍。

    他这哪里是疼了?

    是欠收拾了!

    “师尊……”

    池晏的沉默不到几秒,瞬间消失殆尽。

    “碰!”

    池晏再一次被击飞出去。

    屋子在外力的冲击下抖动着身子,将多年清不掉的灰尘都抖了下来。

    终于,房子在撞击中洗了个澡,池晏在暴力中屈了服。

    “咳咳咳……师尊……咳咳咳……”

    灰尘散去,终于将面前的人看了清楚,只见那人满身灰尘地趴在地上不停的咳嗽着。

    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皇宫里出现了乞丐。

    木兮挥了挥,将灰尘散去些。

    “挺能耐的啊?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刚刚着急心切,此时平复了下来,将所有线索整理过后才发觉问题的严重程度。

    他竟然选择用自残的方法来让自己给他疗伤。

    如此熟练,没有破绽的神情,过往是不是干得不少?

    “师尊,骨头断了——”

    “断你个头,又不是第一次被踹。”

    池晏:……

    他的过去究竟造了什么孽?

    “陛下!陛下!陛下!”

    刚刚的响声很快把宫里的人聚集起来。

    福公公一马当先冲了进来,却见池晏正趴着,惨是惨,可却有点滑稽,一身原本白色的里衣,此时拉拉垮垮地,颜色也成了土黄色,脸蛋脏兮兮的,和灾荒的难民似的。

    “陛下!您没事吧?”

    福公公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他那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

    福公公将人扶了起来,说实话,他其实有点嫌弃的。

    他多少年没碰过这么脏的东西了。

    可这个人是陛下。

    不能嫌弃,不能嫌弃。

    福公公这样安慰自己,生生将嫌弃变成了悲悯。

    奈何,身旁的人是个作精,他现在恨不得自己眼瞎没看见。

    只见身侧的人,捂着胸口,脸色已看不出是否苍白。

    “师尊,你怎么可以穿上裤子就不让人了。”

    福公公看到,大批的人涌在窗外,然而故事主角的两人都没有发觉,眼里皆只有对方。

    四周寂静无声,好似在为池晏的表演尬场。

    窗外的靳厉和记载帝王日常的史官皆在挤眉弄眼。

    陛下,您的脸面这下真的保不住了。

    “师尊……”

    池晏将福公公悄然推开,一步一步步地走向木兮。

    “咳……师尊把徒儿弄得伤上加伤,还对我这样的语气,是不是外面有了野花野草。”

    “你发什么疯了?”

    池晏头转向另一边,“没疯,只是某人抛夫弃子不成,便想要谋杀亲夫。”

    疯了疯了,真的疯了。

    “过来!”

    池晏不听,犟着劲儿。

    木兮无奈,走上前几步,将人抱了个满怀。

    “行了行了,也不看看丢不丢人。”

    “丢人哪有媳妇重要。”

    “你看窗子那?”

    池晏转头看去,和靳厉和史官大眼瞪小眼。

    “不和没媳妇的人一般见识!”

    池晏这一嘴,很荣幸的又得罪了一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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