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方文正便知他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我就知那些题目难不倒你,不过我觉得比上科难多了。”
说着林开云将火炉拿出来,取过一块木板一起坐了下来,如今可不是考虑形象的时候,再说此刻怕也无形象可言。
方文正为人平和,林开云一向同他相处不错,要不然也不会同意他住在家里,此时两人说说笑笑,好像就是平常的交谈,一点也不像刚考完第一场。
“这三天可是够难的,接下来还有六天,林兄一定要注意身体。”他看着旁边那发烧的举子,心里不无感叹林开云这运气也太差了点,上一科时间赶不上,这一科旁边就是生病的举子。
林开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人迷迷糊糊地说起了话,看到这林开云终是叹了口气,到明日兵士才会过来,如今看他的样子怕是等不及。想到这林开云赶紧拿出一个药丸塞到了他的嘴里,看他吃下后,将火炉上的姜汤也给他灌了一碗。能做的都做了,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方文正看着一系列的做法张了张口没能说什么。毕竟是一条人命。
等他将人安置好,方文正把他准备的枣酒拿了出来,“喝点吧,之前我看你没带进来,这第一场考完了也不耽误,喝上两口御寒的,离第二场还早呢不耽误事。”
林开云想想还有六天,即便他觉得自己此时身体不错,但是也不能保证能撑到最后。想到这便接了过来喝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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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正离开后,林开云将火炉提回号舍,看着时间不早了,赶紧生火煮饭,后面还有两场考试可得抓进时间好好休息,第一场四书五经,按习惯第二场应该是四书、五经各一道,然后算学,之后就是判、诏、表之类的。
等到稀饭煮好,林开云往旁边号舍看了看,人还睡着,不过脸上出了些汗,只要发汗了就好。再看看他的火炉,又帮忙加了些炭进去,不过也是银丝炭看来此人家境应该不错。
翻了翻他的锅,发现还没洗,这下林开云就有些无语了,太懒了些。本想给他煮点粥,如今还是算了。想想他也不错了,这乙字号舍这么多人,也没看有谁搭把手。
吃过粥后,天色黑了不少,不少学子也回了自己号舍休息,将东西收拾利落之后,林开云也将雨布放下睡起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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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林开云旁边的举子名花东奇,苏州籍举子,本身就出自苏州大族,从小就是花家精心培养的弟子。
到了半夜这花东奇才清醒过来,浑身酸痛,身上还出了一身汗。今日交完试卷他就知道不好,发热了。烧得昏昏沉沉之际他觉得有人给他喂了药。当时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兵士送了出去,即便他想起来也没办法,后来还喂他喝了些水,不知是不是药总之很难喝。
等到他这下醒来才发现,他还好好的在号舍里,看看他的火炉,炭也燃着,这肯定是有人帮忙了,不然肯定早就熄灭了。
想到这他就想哭,他如今也不过17岁,从小就是被呵护长大了,要什么没有,哪里知道这京城的冬日这般冷啊。差点命都没了,摸了摸额头没有发烧了,但是浑身酸痛的厉害。所以现在到底是继续硬撑着考还是不考真是太折磨人了。
花东奇慢慢撑起身子,将蜡烛点燃,便看到雨布被揭开了。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手持着碗的举子,没等他发问。
那人道:“醒了,感觉如何?可受得住?”
花东奇看那人黑黝黝一团吓了一跳,听他这一问,联想之前的事,便猜到了大概:“谢谢兄台了,没有你还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呢。”他也知道,在考场上都是对手,他若是不能考试,那别人多了一份希望,多的是冷眼旁观之人。
林开云看了看他,将碗放在了他考桌上,“吃些东西吧!”说完就离开了。
花东奇看他离开,在看看冒着热气的粥,摸摸咕咕叫的肚子,不争气的掉下了眼泪。
第二场的考试是论、诏诰表判语以及算学,没有四书和五经。出的题目都是比较实际的题目。对林开云而言轻而易举。
本身他记忆力好,有任自中为老师,他的奏议文集等哪一个是他没看过的,好多时候任自中的公文都是他帮忙写的,如今写起来自然是顺风顺水。
对第二场考题他根本不需要思考太多,而且这些论、诏诰表判语都有相应的规定,只要按照规定做答就行,不需要太多文采。不过这考题比较灵活,若是平日只知读死书的举子,估计也答不出来,毕竟学的书本知识要会用才行。
将文章写出来后,细读一遍稍微改动改动便行了,自认为发挥出自己的水平。
主要是算学题,林开云拿着考卷时便看过,比之当年的乡试题难度可不止上升了一层。不过当年毕竟是新纳入考试,这么多年过去了难度肯定是不一样的。
而且就如他所想,还真是有一道关于税负的问题,这次的考题真的是很灵活的,主要考察他们的实际解决问题能力。由此看来这次辅应该还是赞同改革的。
林开云觉得此时精神很好,对算学他是不虚的。而且对自己算出来的答案,他不觉得有错,如今阿拉伯数字可以用,对他来说可节约不少时间,毕竟是学了几十年了。有些心算直接就出来了。
等到他将第二场的题目全部做完,才发现刚到第二日中午,虽然知道自己应该比别人答得快,但是也没想到居然还剩这么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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