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越说越多,看他眉目舒展的样子,怎么说呢!任平正突然就觉得他老了,之前他一直觉得他还年轻着呢,觉得还能为大明继续鞠躬尽瘁!
现在看着这侃侃而谈的年轻人,他第一次生生不逢时之感。就和这小子接触的这几次,在他的规划中,他看到了大明的未来,虽然他不知道将来是什么样!但怎么也会比现在更好。
“大明对南洋诸国不行,只要他们联合起来必输。发展国内这主意没错,但这下面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可不少,你在翰林院就好好做你的《翰林报》,商税等你到户部再说吧!你要明白,这事我也是不敢轻易提的。”
林开云明白他的意思,如今的朝廷没钱,支撑不了持久战,别看南洋诸国国土不大,但人家地形好啊!深山老林,往山里一藏,你人都找不到,瘴气还多。
至于商税,他也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怕他去碰了税收轻易丢命了呗!其实他还是挺惜命了,死过一遭的人对于性命看得格外重。
林开云还想再争取一下,“可是,经济一旦有所发展,这商税改革随之而行是最好的时机……”
任平正摆了摆手,示意林开云不用再继续说了,“这些事不是如今的你该考虑的,你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即可。”
任平正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此事牵连甚广,不是那么容易推动的。在责朝中这么多人你以为他们不懂?就耿越泽掌管户部多年没想过?”
林开云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是想提议规范账务体系!”
任平正看着林开云,心中暗自感叹。这个年轻人有着满腔的热血和抱负,就是太心急了些!
“此事先看看吧!看看摸底情况再说!”
闻言,林开云便懂了,这是要看各地有没有做大做强的产业!
“你可知我为何阻了你的六元之路!”
林开云:“”
这是能谈论的话题吗?
任自中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你虽有真才实学,但太过年幼,朝堂如战场,有时候太过锋芒毕露并非好事。子远,我们不需要你要做到什么高度,人各有命。自己做的决定自己就要有承受的决心。不管做什么你首先想的便是要护好自己,本钱都输了你拿什么去斗。”
林开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任自中的好意。其实这事早已看开,对他而言不是那么大,毕竟他有前世的记忆。就说这五元的名头虽然有很多便利,但枪打出头人,什么都能扯上他有时候也是挺为难的。
不过他说这些,那他自己呢?将自己处于风口浪尖时有想过吗?
“船到桥头直然直,自己既然下定了决心,即便刀山火海也该闯一闯。不过,”任自中话锋一转,紧盯着他的眼睛,“你提出的规范账务体系,是一个不错的想法。若能实施,定能有利于国家财政清明。当然这后续你可想好了,此法一出,虽对后面的商税提供明细,但大家都是聪明人,走一步看几步的本事可不小,这风暴你能接着?”
林开云眼睛一亮,只要你同意就行。
“多谢师公认可!此事关乎众多官员利益,推行起来不易,我是知道的的。至于风暴,在海上随处可见,可以说我经历的风暴多了去了。我这是经验十足,人这辈子来一朝总要做点什么。无字碑立在那,留给后人书写吧!。”
任自中笑了笑,“志气不小!无妨,只要有理有据,慢慢来,总能找到突破口。况且,有我在背后支持你,不必担心。”
林开云愣了愣,之前他不管是做《翰林报》还是新坊,内阁众阁老没有出手这背后就有他的手笔!这次却是明明白白说了出来。
“谢师公!子远必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望!”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事宜,林开云才告辞离去。
出门一看,子时都过了,倒也不用回去了。慢慢踱步回了翰林院,便看到吕子骞屋子的灯还亮着,想了想林开云还是没有打扰。
坐回自己的书案,怎么也睡不着。幸好是夏日,若是冬日这样待一夜,再好的身体怕也要风寒一场。看着书案上的笔、墨。伸手轻轻拂过,不过一年就到了这一步,这一年匆匆忙忙反倒充实得很。
今日外书房这一出,估摸这些官员隐隐猜到点正德帝的意思了,今日他看到那新地图被放在大明舆图旁边的。他是最后进去的,不知道之前他们是否说了什么,即便没有说过看着这新地图估摸心里也要开始琢磨了。
正德帝今日亲口表态发展经济,那之后一步一步就顺理成章了,即便他们心里反对,但内阁没有说话,当面你也没提。然后就失了先机了。
仔细回忆一番殿内众人的表情,有人眉头紧锁,有人眉开眼笑,在他们看来这和发展经济对他们而言是有利的。过了明路的东西想要拿出来那可方便多了。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商税等着呢。其实今天,他是没有把握陛下会当场表态的,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他的折子到了陛下手里,要不就是他师公提了一句。
就他师公今日肯定的话语,和之前的口气可有相当大的不同,之前是风大雨大,今日是风大雨小。君主与臣子!说实话他师公同正德帝的关系或许比他想象中要坚固,就这些事情看,他觉得任家肯定不会到张家一般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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