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掌院的院子没走几步便看到胡永安,想到今日这事,林开云沉了沉脸,这事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堂堂状元之身行小人之举。
胡永安抬起头便看到他这一眼,转身便准备离开。
看他正要离开的一瞬,林开云大声道:“胡兄请留步。”
胡永安转身看了他一眼,呶了呶嘴:“何事?”
“胡兄,我有事请教。”林开云面色严肃地说道。
胡永安见状,微微皱眉,但还是抬眼看了过来。
“《左传》有云:愿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不知胡兄有何解?”林开云直截了当地问道。
胡永安轻哼一声,“林兄是说我收受贿赂?”
林开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这不是在会说你小人吗!虽然原文是说贿赂。从上而下打量了一番,“胡兄,这话可不好乱说。你为官清廉,一心为公,何来贿赂一说?我不过是请教。胡兄你可是正德四十四年的状元,跨马游街时我们几人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胡兄到是不常与我们走动了。”
胡永安愣了会儿,显然也想起了起来,别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
林开云冷笑出声,“胡兄,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凡事凭良心,报应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你读书几十年,你学的礼义廉耻呢!”
“林开云,你不要得寸进尺!”
林开云甩了甩袖子:“我得寸进尺?胡兄,不知你父母、你老师是否给你讲过报应二字!不知你是否了解小人之意!你口口声声我得寸进尺,请问我得你的寸,进你尺了吗!”
胡永安气的直哆嗦:“林子远,你不要太过分!”
林开云扬了杨眉,这就受不住了?这才到哪里,看着四周聚集过来的同僚,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胡兄,生气伤肝,这不好!所谓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这才是君子所为。”
“你看《道德经》都说了:生而为人,你且修身,你且渡人,你且如水,居恶渊而为善,无尤也。我们做人啊!自然该坦荡处事。”
不等他反应继续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这可是千古真理!”
“胡兄,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这人嘛与鼠蚁可是有区别的,不然与畜生有何区别!”
林开云连着说了几句,见他气得脸色发红,嘴巴张了闭,闭了张,那抬起来的手都哆嗦。怎么说呢?感觉挺没意思的。
还是太年轻,得多练啊!瞧瞧他这嘴巴,果然经过《翰林报》的磨炼他这骂人的功夫见长。
围观的翰林们看林开云不过是个不及弱冠的少年郎,胡永安与他虽是同一科,但三十多岁的人有的家里都有孙子了,加上他蓄了胡须,或许做了官生活改善了,肚子也圆了起来。林开云又比他高一个个头。平日里看不出来,到这时众人才发现林开云平日看着笑眯眯的少年样,实际身形竟如此高大,站起来时可谓威慑力十足。
他还是蜀地人,不是说蜀地男子都偏矮吗?居然把胡永安这个山东人都压下去了。
“林子远,你到底想做什么”
只见他扬了杨眉,上前在他耳边笑道:“胡兄说什么?我可不懂!我们不是在讨论吗?我在向你请教啊!再说胡兄做过什么自己才知道!不知道道晚上你可睡得着?你说这教授你学识的夫子知道后,会不会气的梦里骂你,觉得后悔教你了呢?”
“你!”说着便上前抓着林开云胸前的衣服。
吕子骞一出院子便看到两人贴在一起,皱紧了眉头,“还愣着做什么,快将他两人拦住!”周围看热闹的翰林们当即上前将二人分开。
“胡修撰,你冲动了。”旁边的翰林低声道。
林开云看了胡永安一眼,瞥了撇嘴角,扯了扯衣袖,“放开吧!我可不会动手!”笑话,他是受害者,他可不会动手,当然回击那还是必须的。再说他八段锦练了这么多年怎么说也比他胡永安强。
恢复自由后,林开云拍了拍胸口,众目睽睽之下看他能怎么说。想到这,他轻轻眨眼:“胡兄没想到你这脾气挺大,不过就是谈谈文章,即便我们理念不合,动手确实不对的,我们可是君子之交!”
胡永安岂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都是一条独木桥走过来了。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这不还是就是说他是小人。
“林开云,你欺人太甚。”
林开云正准备继续,可是吕子骞已经赶了过来。
沉着脸四周看了看,除了当事人,纷纷露出看热闹的表情,他知道这群小崽子们的德行!一个个的看着正经实际心里想什么自己知道。至于林开云,视线转过去只见他眼中含笑,看着一点怒气都没有的模样。看他在殿中说的轻轻松松的样子,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不给他折子,他就猜不出是胡永安了,他看未必!
这小子分明是想把胡永安的路堵了,折子一往上胡永安想往上走的路就断了,得罪了陛下能收什么好下场。状元又如何,翰林院多的是!他这么一搞以后胡永安在翰林院更是难以立足。
这小子分明是借此事杀鸡儆猴,叫他们都看看得罪他的下场。
狠狠瞪了他一眼,吕子骞才开口:“事情做完了,在这围着做什么!都做事去,至于你们两个,翰林院可不是你们谈论文章的地方,各扣一月奖金。退下!”
众翰林纷纷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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