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棋,我会赢。”
季鸿没有说话,只是嘴轻轻张合,但八尾狐却像是看懂了般,那阴冷的脸上浮现出一缕笑容:“本王,拭目以待。”
无声的回应。
但在这一刻,它们却已经心知肚明,无论如何,它们都是无法共存的。
大战结束,那天穹涧,只会有一位胜利者。
两人目光散开,不再看向对方。
但战意,却在它们心底涌现。
只有老白猿,独自行走在千里妖原上,在那一只只妖兽旁穿梭而过,双手背负在身后。
“为什么,无论我如何去做,你都无法泯灭自己的杀心呢?”
“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啊”
“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在关键时刻对我手软,哪怕犹豫那么一瞬间。”
它脸上的笑容也好,阴森也罢,在此刻全部消失不见,只是面无表情的前行着,像是在思索什么严肃的问题。
与之前表现出的种种,仿佛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谁真的在刚刚那一刻,对它表现出了哪怕一丝的好感,它都会借着你内心中出现的裂痕,不断扩大,最终坑的你尸骨无存。
终于,老白猿来到了鹰涧山的脚下。
它抬起头,仰视着这高耸入云的深山:“至少如今的我,不用磕着头,从这山上滚下来,也不用虔诚的弯着腰,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随着声音落下,老白猿冲天而起,毫不掩饰自身那强大的气息,震慑着居住在深山中的低级妖兽,最终落在山巅之上。
“出来吧。”
站在山巅,老白猿淡淡开口。
安心,赵青衣仿佛早就察觉到了般,从后山走出,站在老白猿的远方。
“算日子,差不多了。”
老白猿淡淡开口,转过身,看向这两个人族的少女。
“我今天心情好,可以给你们一个后悔的机会。”
它注视着两人,沉吟数秒,开口说道。
但无论是赵青衣还是安心,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坚定的看着它。
虽然没有说话,但答案却已经不言而喻。
“为什么,他如此,你们也如此。”
“心中那所谓的信仰,难道真的如此重要,重要到你们可以抛弃生命的程度?”
“我不理解。”
老白猿摇了摇头,像是又想到了季鸿,语气虽然平静,却隐藏着一丝烦躁。
“那不是信仰”
安心平静的摇头。
这两年的经历将她打磨的无比成熟,没有了之前那种古灵精怪的样子,唯独不变的,就是那双马尾。
赵青衣依旧如同冰山般,站在安心的身旁,没有说话,只是拳头紧紧的攥着。
“不是信仰,又是什么?”
老白猿怔了一下,看着安心的双眼,虚心的请教着。
“你不会懂的。”
安心语气平静,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老白猿看着安心的神情,笑着摇了摇头:“或许吧。”
“你们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活下来。”
“当初,我曾经放了你们,但你们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与我和季鸿联手,以自身作饵,坑死鹰涧山的山主。”
“现在,你们同样可以选择拒绝。”
“难道你们是在为自己的贪心赎罪?”
“如果当时的你们,拿着季鸿的信物,是可以安然无恙的回到人族的,却因为些许的利益,留在了妖域”
老白猿像是真的在思考着什么哲理性的问题,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俯视,也没有嘲讽,只是在认真的和安心讨论着。
安心有些出神,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脸上带着一抹洒脱的笑容:“不,我在感恩,感恩自己的贪心。”
“不然以我们的天赋或许永远没有机会杀掉一位山主,也不会有机会做后面的事情。”
“哪怕我们六觉毕业,又能为人族做的更多么?”
“或许当时,我的确是贪心了些,但修行之路,原本就是拼出来的,至少这个结果,我很满意,如果说唯一的愧疚”
安心停顿了一下,扭过头看向身旁的赵青衣,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愧疚:“抱歉,连累了你。”
赵青衣摇了摇头,依旧维持着冰冷。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甚至我很荣幸。”
她难得的开口说话,眼神坚定。
老白猿认真的观察着两个人的情绪波动,动作,言行,最终若有所思。
“所以,这也是季鸿的心理波动么?”
“人果然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
“那么”
“入六觉吧。”
“用自己未来的寿命为代价,无视规则,强行突破,放弃未来的恬静,只为一时的风光。”
“哪怕站在妖族的立场上,我同样对你们感到敬佩。”
像是想通了什么,老白猿带着微笑,看着两人说道:“这一切,无关立场。”
随着话音落下,这鹰涧山的山顶,一棵老树枝蔓凭空延长,将两人包裹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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