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美欣，他是教育局新调来的副局长郝枫，负责‘双减’工作，你怎么这样对他说话？”
陆美欣皱眉看着郝枫，还是一脸不屑：
“副局长？副局长有什么了不起？”
“识相点，给我滚开。不识相的，我让他马上滚出教育局！”
“啊？”
过道里的家长都惊嘘出声。
“陆校长怎么敢对教育局领导这么说话？这也太嚣张了吧？”
“她背后肯定有靠山。”
郝枫没想到陆美欣如此嚣张，弄得他下不了台了，怪不得顾兴华不敢来的。
“陆美欣，你这是什么态度？”
郝枫厉声喝斥：
“你敢违抗政府精神，顶风作案，性质严重。‘晓美教育’一个星期之内不关门，教育局要对你们进行处罚。”
陆美欣咧开小嘴笑了：
“处罚？你有这个权力吗？你让我们关就关了？”
“以前，我们办的时候，国家是允许的，甚至还鼓励呢。现在说关了就要关，那我们这么多的投入怎么回本？”
李福高回击道：
“陆校长，你们‘晓美教育’早就回本了，还赚得盆满钵满，怎么还说这样的话？”
“你们赚的钱，可都是学生家长掏的辛苦钱！”
“李老师，你什么意思？”
陆美欣立刻冲李福高瞪起眼睛：
“你是不是没拿到好处，才这样说的？”
李福高红着脸愣住。
陆美欣只给股长陆锦斌送了红包，多大的红包，他不知道。
他与朱烟如两个小股员没有得到过好处，但他不是眼红，而是对他们的违规行为不满。
郝枫知道，跟这种有恃无恐的女人吵架，有失身份：
“陆美欣，要求‘双减’，关闭违规培训机构，是政府的决定。我们已经给你说到，你自己看着办！”
他对李福高朱烟如一挥手：
“走，到其他地方再看看！”
接着他们来到一个补习班，名称叫袁少峰补习班，在江滨名气很响。
地址设在原来物资局院子里，物资局取消后，这里的房子都租了出去。
在里面一幢三层楼的二楼，开有大中小三个教室，一个办公室。
补习班主要补语文和作文，负责人袁少峰大言不惭把它称作“袁少峰语作速成法”。
有时也偷偷补习外语和数理化，收费标准根据补习时间长短和年级不同，分多个档次。
郝枫走进这个幽静的小院，观察了一圈后，就不声不响坐到那个大教室的后面听起课来。
教室里坐满了学生，不少于一百人。
大部分是中学生，好像也有几个小学高年级学生。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袁少峰，据说赚了不少钱。”
朱烟如坐在郝枫右侧，将一个香喷喷的身子贴在郝枫身上，附耳轻声告诉他。
郝枫一眼不眨盯着袁少峰看。
袁少峰四十多岁年纪，高个子。原来是江兴中学语文老师，在语文教学等杂志上发表了几篇有关语文教学的论文后，被调到县教师进修学校。
他十年前就在辅导中师函授班之余，开始举办中小学作文补习班，并创办内部刊物《春笋报》，专门刊登全县中小学优秀作文。
凭借这个优势，多年来，袁少峰的语作速成班名气越来越响，规模越办越大，钱也越赚越多。
今天，袁少峰在评讲一个初中补习生写的一篇记叙文《我的母亲》。
袁少峰认识只李福高和朱烟如，不认识郝枫。
袁少峰虽是老资格的“高级讲师”，但有陌生人在偷听他的课，也不免有些紧张。
郝枫听了一会，觉得他的课上得并不比他好，就悄悄走出去。
郝枫在当教导主任和副校长后，一直附带着教一个高中班的语文，他教的班级高考语文成绩，一直名列全县前茅。
他摸索出来的以作文评讲促语文教学的方法很有效果，比刚才袁少峰的教法好得多。
郝枫让李福高把袁少峰叫出来。
“袁老师，他就是新调到教育局的副局长郝枫。”
李福高把袁少峰带过来介绍：
“郝局，他是袁老师。”
“郝局你好，我听说教育来了一位年轻有为的副局长，但没有见过你的面。”
袁少峰彬彬有礼向郝枫伸出手，有些尴尬出声：
“欢迎郝局光临指导。”
郝枫跟他握手笑道：
“袁老师，久闻大名啊。”
“不过，今天我不是来光临指导的，而是来监督检查的。”
“国家要求‘双减’，你的补习班属于整顿取缔的范围，你怎么还在上课？”
袁少峰一愣，随后笑道：
“郝局，我这补习班，对学生有益无害，县领导也同意保留的。”
他跟陆美欣相反，不叫不骂，而是态度很好地笑着，却也拿领导压郝枫。
郝枫也是笑脸相对，客气说话：
“袁老师，现在是暑假，你再给学生上课，布置作业，这不是加重学生负担吗？”
“另外，你补课要收费，这也是加重了家长的负担。”
“你的袁氏语作速成法，要是真的有效果，就应该教给全县的语文老师，让他们提高语文教学水平，才能真正给广大学生带来好处。”
袁少峰脸泛愠色：你资格比我嫩得多，刚刚靠老婆上位，就教训起我来了。
哼，我看你能在官场上走多远！
但他没有把心里的不满说出来。
郝枫还是委婉说话：
“袁老师，你是聪明人，还是审时度势，按照国家规定办事为好。”
“一个星期之内关了它吧，要是被教育局处罚，就不太好了。”
袁少峰也是有恃无恐，但他依然笑脸相对，还不住地点头：
“好好，郝局，你教训得对，我来看看，还是把它关了吧。”
郝枫见好就收，与他挥手告辞。
走出来后，他们又去另外四家没关闭的培训机构和培训班。
有两家培训机构闭门闭户没有人，不知是得到顾兴华通风报信，还是真的关了。
郝枫指示李福高朱烟如，过几天再来看，要是没关，就通知他们关。
另外两家培训机构也有靠山，但表面上也是笑着应付郝枫。
中午时分，有一家培训机构负责人想请他们吃饭，再塞红包，搞定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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