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梦怡知道竞拍失败,意味着既得利益者和开发商的阴谋得逞,拆迁户的利益受到损害,郝市长的工作陷入被动。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竞拍大厅里个个都屏住呼吸。
邓梦怡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一个劲地催促:
“起拍价第二次,起拍价第二次。”
还是没有人举牌。
邓梦怡急得有些失态:
“真是奇怪,你们连起拍价都不要,为什么来报名参加竞拍?为什么要交一百万保证金?”
中新集团那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轻声道:
“保证金是保证来不来参加竞拍活动的,来了,就不是违约,与举不举牌无关。”
邓梦怡听到了他的嘟哝,大声质问:
“你们起拍价不要,为什么报名参加竞拍?”
中新集团的代表下意识地回头朝后面那个高个子男人看了一眼,不再吱声。
那个高个子男人别着脸不看他,神情有些得意。
这个情景被邓梦怡注意到了。
她脑子里一闪,大家不举牌,难道跟这个人有关?
邓梦怡更加注意起他来,她故意不看他,拖长声音说道:
“旧厂路a3地块起拍价第三次竞拍,也就是最后一次竞拍。”
“这是最后一次了,有哪家单位有意,请举牌,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这时,南江市宏祥置业有限公司那个黑衣美女动了动身子,转过头往后看了一眼,又不动了。
“旧厂路a3地块起拍价第三次竞拍,第三次竞拍,有人举牌吗?来,有人吗?”
邓梦怡心里很是难过。
她喊了三声后,没有人举牌,也没有人应答,只得无奈地宣布:
“旧厂路a3地块第一次拍卖活动,没有人举牌,宣告流拍。”
宣布完,大家都纷纷起身离席,默默地走出会场。
那个高个子男人也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神气活现地往外走去。
邓梦怡连忙追出去,目光紧紧咬着他不放。
高个子走到外面停在路边的一辆奥迪轿车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发动后,徐徐开出停车场。
邓梦怡不顾一切地追出去,用心记住了它的车牌号。
前天,沙紫茵接到郝枫采访竞拍活动的电话邀请,很是高兴,也有些担心。
她以一个记者的政治敏锐性,和对旧厂路这个地块的了解,知道这次公开竞拍,一定非同寻常,背后一定有利益上的争斗和运作。
谁知今天来到竞拍现场,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从竞拍会场的气氛来看,整个会场似乎被一双形的大手控制住,自始至终都是那么沉闷,压抑,有些与会者神色不安,还有些怪异。
当清纯美丽的竞拍主持人邓梦怡宣布开始竞拍后,沙紫茵的手心里就捏着一把汗。
到后来,她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里,简直不敢喘气。
最后的结局,竟然是流拍。
沙紫茵对竞拍活动作了全程记录,拍了十多张照片,还进行了录音。
可她不知道这种情况要不要报道,怎么报道?
一走出会场,沙紫茵就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第一时间给郝枫打电话汇报:
“郝市长,说话方便吗?”
郝枫的声音总是那么洪亮,动听,她特别喜欢听他富有男人味的浑厚声音:
“方便,你说。”
沙紫茵有些激动道:
“我刚从竞拍会场出来,结局是流拍,大大出乎我们的意外。”
“是吗?”
郝枫也吃了一惊,声音却还是那么平稳,说话还是那么简洁:
“我想到过这种情况,但没想到它真的会出现。”
“这是很不正常的。”
沙紫茵向他汇报道:“会场上没有一个人举牌。不,不是没有,而是不敢。”
“真的,郝市长,整个会场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控制住了,参加竞拍的人都像害怕什么似的,不住地往会场后面看。”
“我发现,竞拍的时候,有几个神秘的男人坐在会场的后面,尽管长相斯文,目光却非常阴鸷。”
“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不停地干咳,参加竞拍的人不住地往会场后面看。”
郝枫沉吟了一下,不慌不忙地指示道:
“这事背后可能有情况,你不是记者吗?能不能去那四家单位采访一下。”
“采访什么?为什么他们报名参加竞拍,交了竞拍保证金,可到了现场,又不举牌了。”
“好的。”
沙紫茵爽快道:“我马上安排时间去采访。”
“但你要注意方式方法,不然不一定能得到真实的信息。你去采访的时候,要带个微型录音设备,把他们的话录下来。”
“这是重要证据,对我们开展工作会有很大的帮助。”
郝枫叮嘱道:“你也要注意安全,这种牵涉到利益关系的事情,背后很可能有一股黑恶势力在作祟。”
“你去采访的时候,要得当,巧妙,千万不要暴露真实目的。这事可能有些危险,你要掌握好分寸。有什么事情,你要及时向我汇报。”
“好的,谢谢郝市长提醒。”
沙紫茵又请示道:
“那这次竞拍活动要不要报道,怎么报道?”
郝枫想了想说道:
“当然要报道,你不报道,人家也都知道。你以简讯的方式,实事求是地报道一下。就说旧厂路a1地块第一次竞拍活动,以流拍告终。有关部门正在了解流拍原因,商讨对策,积极做好第二次竞拍活动的准备。”
沙紫茵高兴道:
“郝市长,你对新闻报道还很内行,我真的越来越敬佩你了。”
郝枫知道这个美女记者又要说暗恋他的暧昧话了,连忙说道:
“沙记者,希望你尽快完成这个特殊的任务,然后把录音资料发到我微信里,我要派用场。”
“行,郝市长,我马上安排。”
沙紫茵挂了电话,乘车回去。
邓梦怡办公室,上午十点钟。
邓梦怡神情沮丧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尴尬地坐在位子上发呆。
她像自己犯了错误一样,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和内疚。
她觉得对不起郝市长,也对不起这些拆迁户。
“真是出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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