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去申城考察,再是约谈央企,最后逼钟市长在八千万申请报告上签字。他实在不肯签,就让成书记签,你看怎么样?”
“好吧。”
华书记坦诚地看着郝枫道:
“郝市长,你真的不容易啊。不过,我好心地提醒你,你要小心。”
他看了看会议室里的人,不敢再说下去。
郝枫一脸正气道:
“为了工作,也为了反腐,这个你懂的,我就把我的一切,都豁出去了。”
“郝市长,你的所作所为,太让我们感动了。可我们都替你很担心!唉,还是散会吧。”
华成武说着,有些无奈地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去。
郝枫也站起来,大声对媒体记者说道:
“希望各位媒体记者,如实报道今天的考察活动,不要漏报,瞒报。”
牛晶晶见钟大魁走了,赶紧冲到郝枫面前,把录音手机送到他面前,抓住机会采访他,接近他:“郝市长,你是不是跟钟市长有矛盾?”
郝枫眨着眼睛,不敢接纳她投过来的暧昧目光,但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们个人之间没有恩怨,工作上是有些矛盾,你刚才都看到了。”
南江网的美女记者李小红,也走过来对他道:
“郝市长,你的胆子好大。刚才,我们都紧张得透不过气来。真的,我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下属如此大胆地跟上司说话,你就不怕报复,不怕被撤职吗?”
“怕就不说了。”
郝枫笑着往外急走:
“希望你们客观公正地报道今天的考察活动,以及下午的会议内容。”
记者们都摇头咂嘴:
“啧,这恐怕,有些难。”
市委副书记华成武,市城管局局长郭亮明,交通局局长枊百闻等人,都上来跟郝枫握手道别。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用手上的力量表示着他们的心声。
大家都怀着激动的心情各自散去。
钟大魁回到市长办公室,气得差点发心脏病。
他的心不规则地乱跳,一口气堵在喉咙口,都快回不上来。
他一个人坐在巨大豪华的市长室里,仰靠在椅背上,脸色难看极了,像死人一样可怕。
“钟市长,你要紧吗?”
赵晓华走进来,轻声问他。
“不要紧,你出去吧,我要静一静。”
钟大魁睁开眼睛道:
“你给茅总打个电话,就说我有事,不能参加他今晚的饭局了。”
“好的。”
赵晓华小心翼翼地退出去。
他刚走到门口,钟大魁又猛地坐起来,叫住他:
“对了,你给今天来采访的媒体单位领导,分别打个电话,要求他们,只报道考察情况,不允许提及下午的会议内容。”
赵晓华点头:“好,我这就去打电话。”
钟大魁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早就过了下班时间,开恩般对他道:
“你打好电话,就可以下班了。”
“嗯。”
赵晓华走到外间秘书室打电话去了。
钟大魁再次仰靠在椅子里,闭目沉思起来。
这次,钟大魁的脸丢大了。在这么多干部和记者面前,郝枫竟然公开揭他的短,出他的丑,弄得他下不了台。
岂止下不了台?简直就是对他进行批判。上两次,郝枫在市长办公会议上搞他,是在市政府内部,属于家丑内暴。
这次则是家丑外扬,向外界公开了。
这个郝枫,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必须马上对他采取措施,不然我就要被他搞死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个关键时刻已经提前到来。
我不能再等了,更不能再存在任何侥幸心理。
想到这里,钟大魁再次坐起来,拿出手机,紧急约见富二代开发商张隆兴。
他们还是约在那个神秘的密谋基地——快意庄园的豪华别墅。
他们到达那里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多钟。
一个官员,一个商人,在这个豪华会所里秘密约会,再次结合,炮制出一个惊心动魄的谋杀案。
钟大魁比张隆兴先到,这次他的心情比张隆兴迫切。
他开车进入这个幽静的庄园,想起这里曾经的辉煌,他曾在这里的快乐和潇洒,看着现在的冷落与清静,心里很不是滋味。
真是两个世界,两种截然不同的境况!
时代不同,人们的处境就会迥然有异。
在别墅前的场院上停好车,钟大魁走出来,朝四周看了一眼,才向这幢欧式别墅走去。
他有这幢别墅的钥匙,以前他是这里的常客,泡妞高手,所以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熟悉。
钟大魁开门进去一看,不禁吃了一惊。
总统套间里凌乱不堪,好像刚刚有人住过,又仓促逃走的样子。
谁在这里住过?弄得这么乱,也不收拾一下,钟大魁一边收拾一边想。
这起被郝枫挫败的绑架案,张隆兴还没有向他汇报,他当然不知道。
张隆兴简直不敢向他汇报,一是接连不断的失败,对他的打击很大,影响很深。他怕钟大魁责怪,更怕他看不起他。
二是朱晓宝和几个打手被抓,让他坐卧不安。要是朱晓宝顶不住,在里面供出他们怎么办?所以三天时间过去了,他还是不敢给钟大魁汇报这件事。
张隆兴实在想不到,这个一向很嚣张厉害的黑道打手朱晓宝,竟然在郝枫面前不堪一击。
只一天时间,就被郝枫把人质解救出去,还被一网打尽。
今天晚上,张隆兴突然接到钟大魁的电话,吓了一跳,以为他知道了这件事,又要骂他了。
没想钟大魁根本没提这件事,只说有事商量,急需见面。
张隆兴开车进入这个有他股份的快意庄园,心里莫名其妙地别别乱跳。大概是连续的失败,让他威风扫地,信心全无。
他不仅担心挨钟大魁的骂,也害怕钟大魁给他带来更加不好的消息。自从郝枫调来南江后,每次跟钟大魁碰头,钟大魁带给他的总是坏消息,让他心惊肉跳,损失惨重。
张隆兴开门走进别墅,走上二楼,钟大魁已经把总统套间收拾得差不多了。
“这里有人住过的?怎么这么乱?”
张隆兴还没跨进套间的门,钟大魁就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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