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婕的瞳孔在放大,妹妹说的话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雳:“你说什么?你不是疯了吧?”
她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更无法相信这番话出自于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嘴里,怎么编得出来。
“真的,姐,我没骗你。”黎妤满脸严肃。
黎婕说道:“妹妹,你说什么鬼话?这可能吗?别骗我了,你说这些,想我不自杀而已!”
“丁公子,对不起了,为了我姐能活下来,我只好不遵守对你的承诺了。”黎妤在心里暗自说着。
她明白若然不说出来,无法令人相信,她只能违背诺言了。
“姐,我没疯掉,没说鬼话,你听我说……”黎妤把和赵飞羽的对话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
她的记忆力真强,竟然记住了全部,几乎是只字不漏。
黎婕的神色在剧烈地变化着,震惊说道:“天啊,怎么可能会是这样,这也太玄乎了吧?”
“你不相信?”黎妤说道。
黎婕说道:“你信不信?”
“我信,如果我不信,就不会当街拦截丁公子了!”黎妤斩钉截铁说。
黎婕泪流满脸:“家里最聪明的人就是你,你信,姐就信,爹,你不是女儿害死的,原来你是给人毒死的,女儿没有对不起你。”
“哇”的一声,她放声大哭起来,这是心灵得到解脱的哭,因为父亲的死不是因为她的结婚日子而死,她得到了心灵的彻底解脱。
“别哭这么大声,你想让全家人都知道吗?!”黎妤吓得急忙用手堵住她的嘴巴。
黎婕哭着点头,逐渐收住哭声:“解开我身上的绳子。”
“姐……”黎妤犹豫。
“放心吧,真相都清楚了,姐还会自杀吗?”黎婕说道。
“好。”黎妤长松了一口气,手忙脚乱解开捆绑在黎婕身上的绳子。
黎婕说道:“妹妹,我手脚都被绑麻了,给我按摩活动一下。”
“好的。”黎妤揉着她的手脚。
黎婕想了一下,严肃说道:“妹妹,兹事体大,你我都做不了主,不能瞒着母亲和两个哥哥,我们应该去对他们说清楚的。”
黎妤担心说道:“姐,这会引起恐慌的呀,丁公子特别强调不要说出来,一旦全家人都知道,情绪不对,被暗中监察我们黎家动静的探子发觉,会引来灭门之祸的。”
黎婕摇头:“必须说,大哥是我们家的嫡长子,他必须知道,你不说?好,那姐现在就去说。”
她下床,穿鞋。
黎妤急起来,一把抱住她:“姐,再想想,再想想,要说,也得要等到明天丁公子来了之后再说。”
她后悔没有遵从赵飞羽的嘱咐了,一时的心软,结果把整个局面搞得失控了,怪只能怪自己经验不足。
她暗骂自己糊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希望能阻止得了姐姐。
黎婕脸色凝重:“如果不说,我背负的恶名怎么能去掉?既然爹是中毒而死,那就得要报官,让官府来查,究竟是谁逼迫爹服毒自杀的。”
她一手拖着黎妤,迈步就走。
黎妤挣扎着:“我不去,姐,你可要想清楚,这事非同小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黎婕严肃说道:“事关姐的声誉,一定要说出来。”
“一旦让娘和大哥二哥知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必然上报官府,这就会泄密,那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杀手,我们黎家拿什么来对抗?”黎妤满脸担忧。
黎婕说道:“不是还有你认识的那个武林高手丁公子做我们黎家的靠山吗?”
“姐,妹妹失信于他,答应过他不说出来的,现在却什么都说出来了,万一他不管我们的死活呢?”黎妤差一点哭起来。
黎婕说道:“不会的,他不是大侠吗?大侠不会见死不救的。”
到了这一种地步,黎妤知道劝服不了姐姐,她又不懂武功,拦不住姐姐,只能任由事态往无序失控的境地发展。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丁公子,对不起,我错了。”她连肠子都悔青了,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她一脸无奈地看着姐姐。
黎婕安慰说道:“妹妹,放心好了,就算他不保护我们,官府的人也会保护我们的,那些所谓的江湖杀手,我就不信敢杀官府的人。”
黎妤在心里叹一口气,迈开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双脚。
姐妹俩走出房外。
那个守在院子外的女子惊愕得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怎么都没有料到自己的二小姐竟然大胆妄为到没有经过老夫人的同意就解开捆住大小姐的绳索!
她暗暗叫苦,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姐妹俩到了前院,父亲的尸体已经从书房里转移到了他住的厢房小厅里,躺在临时拼凑的木板床上,头朝里,脚朝外,用白布盖着,尚未入殓。
这是人死后必须要这样放置的,脚一定要朝门外,寓意死者的灵魂随同肉身要认清方向离开这个家,不要留在家里惊扰亲人,走完人世间的最后一程。
这里已经布置成灵堂。
床边点着一盏长明灯,一个香炉,床头下放着一只鸡公,一个身穿重孝的中年妇女带着两个同样身穿重孝的孝子还有一个儿媳妇跪在一边,往铜盆里烧元宝纸钱。
不知是烟熏还是悲伤的缘故,在屋里的每一个人都泪水涟涟。
棺材放置在屋外的院角里。
前院的大门打开。
三更半夜是没有人来吊唁的,但大门必须打开,方便本家的人出入办事。
大家一看到两姐妹,都惊愕得张大眼睛。
中年妇女很艰难地站起来,不知是跪的太久还是身体虚弱的缘故,她摇晃了几下。
“娘。”旁边的两个儿子立即扶住。
“娘!!”姐妹俩同时过去扶住。
原来这中年妇女是黎夫人,她们的母亲,黎妤的贴身丫鬟报错信了,黎夫人也来了守夜。
“婕儿,谁给你松绑的?”面色惨白的黎夫人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楚。
丧夫之痛,又有几人能承受得住,当作若无其事,不哭个呼天抢地,声音沙哑。
黎婕说道:“妹妹。”
“啪”的一声,黎夫人扬手给了黎妤一个响亮的耳光。
所有人惊呆住。
“娘,你——”黎妤惊愕地看着母亲,从懂得记事起,她从没有被父母打过,今天是第一次。
黎夫人指着她:“如果你姐有什么三长两短,娘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娘,婕儿没事,婕儿想开了,这还多得妹妹苦口婆心的开导。”黎婕急忙说道。
黎妤委屈地嘟着嘴,眼泪大滴大滴顺着脸颊落下来。
“娘,爹的死——”黎婕刚想说什么,大门外走进三个背刀佩剑的大汉,走前面的两个提着两个守门的家丁丢在地上,走最后的一个立即把大门关上。
这两个家丁少说也有百三四十多斤重,然而那两个人提着这两个家丁就像提着鸡鸭一样那般轻易。
他们尚未反应过来,那三个大汉腾空而至,人影闪动,所有人立即动不能动,口不能言,原地站着。
黎家所有人露出惊恐的神情。
这时又有三个大汉出现。
“怎么样?”
“在房间里的人都点住了穴道,没有一个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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