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毕竟我是买了他的房子,而且一旦过了户就付清,这对他来说,可以是解了燃眉之急。还有就现在这行情,等到明年都不见得有人买。”
听着有点认同,宁怡便点了点头,但仍有一些不安:“理是这么一个理,但我们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他,万一人家心里有这个圪塔,说不准哪天就放了冷箭,毕竟人家是市里的领导干部。”
“宁怡,你这样有点杞人忧天了。再怎么说,我们都是按照市场价给的,难不成他是市里的干部,我就要多花二十万吗?再说了,就他现在这种情况可能还有点泥菩萨过河的样子。”
宁怡听这话,更觉得现在自己的未婚夫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手段和心机似乎是多了些,就连六十万这种底牌他都没有跟她说清楚。
只是,房子是终于有着落了,而且还是两个人的名字,所以对于这些她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别一惊一乍的,谁知道呢?”
“对了,你那个战友在市里是做什么的?”
“就是一个小职员而已。”
宋缺很轻描淡写地说着,宁怡听出这话中的意思,便没再多问。可她心里也明白,宋缺的这个战友能打听到这样的消息,应该不简单。
吃完午饭后,两人就都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了。
尽管宋缺有再次恳请宁怡晚上来吉塘住一晚,可宁怡就是死活不肯,说最近太累了,不想折腾,宋缺也只能作罢了。
刚坐到办公桌前,单艳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宋镇长,现在方便吗?有事找你。”
“说吧!”
“我去找你。”
宋缺愣了一下,心里还是有点不愿和单艳艳面对面。可还没来得及拒绝,单艳艳的电话已经挂了。
下一秒,走廊上就能听见高跟鞋踩着地面的声音。
“笃笃”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
单艳艳进来后,径直就来到办公桌前,轻声地说:“宋镇长,我刚听说,等会儿要召开临时班子会议,你要注意点。”
“注意?你的意思是说有人要针对我。”
“对!”
“咱们得胡书记吗?”
单艳艳点点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最近他经常去各个办公室搞突袭,好几次来你这里都看见门锁着,就当场发火了。所以,等会儿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了。”
“谢谢你的提醒。”
说完后,单艳艳也就出了办公室。
很快,党政办办公群里就有了一条要求班子成员在十分钟内到会议室开会的消息。
宋缺看到这消息的时候,抬起头看了看门,又想起了刚到办公楼在楼下碰到刘传邦的情景。
“呦,宋大主席,可算是见着你的真身了。你可真是个大忙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省市领导呢?就连咱们胡书记找你谈点事,总得等你的人出现。”
宋缺当时根本就没理会,想着直接就上了楼。
只是,刘传邦又接着说:“宋镇长,等会儿可有你的好戏,记得好好表现。不然,胡书记又要生气了。”
停住脚步,转过身就想问点什么,可刘传邦却笑着走开了。
难道,这就是刘传邦说的“好戏”?
几分钟后,会议室里就坐满了班子成员。
还是老样子,李长丰倒数第二个进来,而胡尧澜最后才进了会议室。
党政办主任单艳艳也列席了今天的这个临时会议,她坐在靠墙的一排。
“临时召开这个班子会议,就一个目的,严肃大家的工作纪律。”
胡尧澜开门见山,说明会议主题,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有点愤怒,却似乎还带着点得意;有点得意,却也带着一点鄙视。
“咱们镇政府,从上到下都有松懈随意的情况。基层科员没做好,就是我们领导班子没起带头作用,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些干部请假不向我汇报,返岗更是没跟我报备,看上去咱这镇政府就是个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简直就是毫无组织纪律的典型代表,眼里也跟本就没把我这个党委书记放在眼里。”
这一番话,宋缺一下子就清楚了其中的含义,分明就是在向自己表不满、开大炮。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在对面墙边列席会议的单艳艳,这不就是她善意的提醒吗?只是,单艳艳正低着头记录着。
两次通风报信,算是表明了靠拢的真心。
宋缺收回心思和目光,专注在会议上。人家还没指名道姓,那又何必按号入座呢?
暂且看看,这出打着“整肃纪律”的班子会议究竟是如何演绎成一场“打压异己”的好戏。
当然,这其中是少不了看热闹的群众的。其他班子成员谁不知道胡尧澜是借题发挥呢?胡尧澜想修理宋缺又有谁不清楚呢?所以,他们只是抱着吃瓜群众的心态在等待好戏的开始。
“今天上午,我又转了一圈,发现大家还是把我的话给放在心上,还当我是党委书记。但是,仍有极个别的班子成员,依旧无故不到岗。”
胡尧澜顿了顿,把头转向旁边的宋缺,冷声说道:“我说宋缺同志,你这一天天不见踪影究竟是在干多大的事,说出来让大家也听听。”
不等回应,胡尧澜就接着说:“你堂堂一个常务副镇长,眼里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还要不要遵守组织纪律。”
胡尧澜也没扯别的,直接就扣了一顶“无组织纪律”的大帽子,这不仅让宋缺心里一震,就连一旁的李长丰也皱了皱眉。
“胡书记,宋镇长是有跟我请过假的,他不算是无故旷工。”
李长丰的话并没有让胡尧澜退让半步,甚至都不把这话当成一回事了。看来,今天是真的铁了心了。
“李镇长,宋缺同志是党委成员,难道你认为跟我这个党委书记报备一下也是错的吗?那我这个一把手还真是毫无存在感啊?”
“胡书记,你别误会,我就是就事论事而已。”
“好了,李镇长,我知道你爱惜下属。但是,这不是你包庇下属的理由,宋缺同志身为党委委员没有跟我报备就私自旷岗,就是在违反组织纪律和程序,也体现出他缺乏组织观念和大局意识。我现在很怀疑,宋缺同志是否能胜任组织上交予的一切重大任务。”
这可不是什么危言耸听,组织上确实有明确的请假制度和工作交接安排。倘若有重要决策会议或者工作部署,党委委员缺席却没有提前告知书记,可能会影响会议的法定人数和决策的公正性,进而干扰组织工作的正常运转。
所以,胡尧澜才显得那么的义正言辞。
当然,最关键的是提出了对宋缺的“不信任”。虽然这个“不信任”仍不足以将宋缺扳倒,但至少有理由向上头反映情况了。
既然有噱头,那难免不会有争议。
“胡书记,没跟你报备是我的问题,我会检讨。可无组织纪律这顶帽子实在太大了,我带不了。再说了,我确实是临时有急事。”
“急事?什么急事?”
众人全都看向了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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