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刚落地,张晓凡便马不停蹄往医院赶。
据医生介绍,冯伯身体大面积烧伤,情况不容乐观,就算捡回一条命,恐怕也只能在床上度过余生。
张晓凡再三交代,无论用什么办法,务必要把冯伯从鬼门关救回来。
冯伯膝下无儿女,老伴在乡下照看一亩三分地,好在身体硬朗,虽不能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
他原本想再拼两年,攒点积蓄,回到乡下,和老伴共度余生,可曾想……
张晓凡想到这些,不禁潸然泪下。
他在医院守了一夜。
或许正是这份虔诚,感动上苍,冯伯的病情稍有好转。
天刚破晓,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呼唤,把张晓凡从睡梦中惊醒。
他也感觉到冯伯的手臂在微微挪动,顿时喜出望外。
“冯伯,听到我说话吗?”
这时候,冯伯包满纱布的脑袋微微点了两下。
“太好了,我去叫医生。”
张晓凡刚起身,衣角却被冯伯的手指紧紧攥着。
“等等……”
冯伯有气无力的说道。
张晓凡坐下来,等了好久,再次听到冯伯的声音。
“晓凡,我的事情,不要告诉你婶,就说我,还在上班。”
他的语速很慢,像是呼出来一般。
张晓凡认真的点点头。
“放心吧,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治好的。”
接着,又是好几分钟的沉默。
“听说,岛国神厕倒了,我,是不是,算是功德一件呢?”
张晓凡给他竖起大拇指。
“功德无量。”
冯伯用力笑了起来。
“要说功德,你才是首功。其实,我早就明白你的用意了。”
张晓凡没有否认,只是微微一笑。
“冯伯,对不起,怪我考虑得不够周全,让你们受苦了。”
冯伯微微摇摇头。
“相比咱们的先烈,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张晓凡握着冯伯的手,斩钉截铁的说道:
“放心吧,新仇旧恨,一分不少都得跟他们清算。”
安排好冯伯这边的事宜,张晓凡顾不上疲惫,继续赶往幸子所在的医院。
门口的彻二像个门神一般,矗立在中间,挡住张晓凡的去路。
“干什么呢?赶紧让开。”
然而,这位大汉丝毫不动,嘴里振振有词:
“幸子小姐吩咐,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探望。”
张晓凡听后,顿时哭笑不得。
“你是不是傻,我是闲杂人等吗?”
谁曾想,对方回了一句:
“幸子特别强调,绝不能让你进去。”
张晓凡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推开,骂骂咧咧道:
“皮痒了是吧?”
幸子的母亲看到张晓凡,礼貌行了礼,便自觉的走了出去。
幸子瞥了张晓凡一眼,立即将脑袋扭到一边,默不作声。
张晓凡假装没看见,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感觉好些了吗?”
张晓凡的语气很温和,丝毫不给对方发火的苗头。
不过,幸子似乎没领情,火气十足的反问道:
“你来干嘛?”
张晓凡故意笑出声来。
“不是来看你,难不成还是看脑子啊?”
幸子不怒反笑,倔犟却依旧挂在脸上。
“这回你开心了吧?”
张晓凡不明所以,疑惑问道:
“想啥呢?发生这样的事,我能开心得起来吗?”
幸子努力憋着笑容,却还是不服气的质问道:
“我没有完成你交给的任务,你就不用亏欠我什么,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张晓凡不得不佩服这丫头的脑回路,事到如今,还在纠结着这些。
张晓凡微微笑着,握着幸子努力手,柔声说道: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负咱们之间的诺言,建宁公主可以班师回朝了。”
幸子触景伤情,不禁泪眼婆娑,许久,方才低沉回应。
“如果我的脚无法康复,就算回去,也是废人,又有何用?”
张晓凡犹豫片刻,还是将幸子拥入怀里,轻轻为她擦拭泪水。
“不管以后怎样,我就是你的拐杖。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幸子扑在张晓凡的怀里,肆无忌惮的哭泣起来。
经过慎重考虑,张晓凡决定将幸子和冯伯接回天海市。
为此,他专门让人在市里安排一套公寓,内外布置就像鸠山府邸一般。
一同前往的还有幸子的母亲。
除了考虑到幸子的伤势,张晓凡还有更加深远的计划。
这时候的鸠山先生,因为人造岛的事情,老米对他怀恨在心,抗议的市民接连不断,已经没有多余心思放在女儿身上。
得知张晓凡的计划之后,心里虽然万般不舍,却也只能默许。
毕竟,天海市要比鸠山府更加安全。
对于张晓凡而言,这对母女留在天海市,就不用担心鸠山先生出尔反尔。通过这层关系,给予鸠山先生适当的帮助,也就更加名正言顺。
幸子和冯伯的事情有了着落,这不是结局,而是开端。
岛国这边,厚颜无耻的将过错全部归咎于张晓凡。
事发当天,就紧急召见华夏外事人员,表达内心不满。
接下来,召开记者招待会,对凡味集团进行口诛笔伐,强烈要求做出赔偿。
凡味集团当然不甘示弱。
邱文雅第一时间对外公布岛国天然气公司弄虚作假欺诈消费者的证据,这是导致此次事故的根本原因。
除了要求对方公开道歉之外,务必承担凡味集团所有的损失。
双方在舆论战中打得难解难分。
幸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凡播上面公布越来越多的证据,都是关于岛国天然气公司。
对方发觉事态严重,表面据理力争,暗地里派人和张晓凡联络。
来者的态度虽然谦逊,语气却咄咄逼人。
“张桑,华夏有句成语叫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我都是受害方,何不各退一步?”
张晓凡冷冷一笑。
“那也要看什么事,有些事情半步都退不了。我的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让我如何退步?”
对方面面相觑,却依旧波澜不惊的解释道:
“我们的损失也不小,也有人受伤。更何况,神舍已经破坏严重,恐怕难以复原了。”
张晓凡瞥了对方一眼,说道:
“我倒想请教一下,同样距离的建筑,隔壁的只是轻微受损,而你们那里却轰然倒塌,不觉得奇怪吗?还有,凡播上面公布的深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又为何不让记者采访?”
对方不假思索回答:
“张桑,这是我们神舍的内部结构,不方便透露。”
另外一位补充道:
“其实,咱们应该思考另外一个问题。张桑,难道你不觉得这次事故有些蹊跷吗?”
张晓凡漫不经心的询问:
“那又怎样?”
“张桑是个聪明人,至于其中来龙去脉,不用我们多说,想必也一清二楚。如果咱们纠缠不休,岂不是正好着了对方的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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