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皇城,东暖阁里,朱由检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骆养性和曹化淳,语气严厉地问道:“起来吧。怎么样,查清楚了吗?”骆养性和曹化淳对视一眼后,骆养性率先开口道:“回禀陛下,大致情况已经查清楚了。”
“哦,说来听听。”朱由检目光锐利地盯着两人,他知道此时不能有任何疏忽。骆养性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回答道:“陛下,因长年与建奴交战,辽东地区军费开支巨大,此外,围剿流寇也需要巨额资金支持。近年来,各地遭受天灾,税收减少,但朝廷的开支却居高不下。更糟糕的是,许多官员贪污腐败,军队中的将领们也存在吃空饷、喝兵血等问题。这些因素导致了国家财政的困境……”
朱由检微微点头,表示认可骆养性的分析。他心中明白,这个王朝面临着严重的危机,必须采取果断措施才能扭转局面。接着,他追问道:“那些贪污的官员,你们都查清了吗?”
骆养性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份折子,恭敬地递给朱由检,说道:“回陛下,这是我们所查处的贪污官员的名单,还有存银的数量。请您过目。”
朱由检接过折子,迅速翻开,当他看到前面几个名字时,不禁气得脸色发青。只见纸上赫然写着:“陈演、薛国观……”他怒不可遏,狠狠地将折子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好哇,这就是朝廷的重臣,肱骨。”
两人看着发火的朱由检,连忙跪下,“陛下息怒。”
朱由检双眼如鹰般锐利地盯着面前跪着的两人,语气冰冷而严肃地问道:“你们二人是否有贪污之举?若此刻坦白,将银子如数退还,便可免罪。但记住,机会仅有一次,踏出此门,便再无回头之路。”
两人闻言,身体猛地一颤,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他们战战兢兢地齐声回答道:“陛下,臣(奴婢)有罪。”话音未落,两人便急忙俯伏在地,不敢抬头。
朱由检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满是无奈和自嘲,他冷笑着说:“呵呵,这便是朕的耳目,朕的利刃!”
骆养性听着皇帝的话,内心充满恐惧,他趴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大喊道:“陛下,饶恕微臣吧!微臣愿将所有家财尽数奉上,还望陛下开恩啊!”
朱由检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但仍保持着冷静的口吻:“朕已言明,此刻坦白,可免受责罚。去吧,将不应得、多得的财物统统退回。若让朕察觉数目不符,你们应知晓后果如何。”
两人闻声,如蒙大赦,赶忙叩头谢恩:“微臣(奴婢)领旨。”随后,两人躬身退出东暖阁。
待两人离去后,朱由检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至极。
走出东暖阁,两人皆是满头大汗,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曹化淳突然轻笑一声:“骆指挥使,真没料到您如此实诚,陛下稍作询问,您便将一切都招了。”
骆养性一脸苦涩地看着曹化淳,苦笑着说道:“曹公公,你就别笑话我了。难道你没发现吗?陛下似乎无所不知啊!所以,这次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可以让我们与过去彻底决裂。否则,日后我俩恐怕都要倒霉透顶。别忘了,陛下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他的智商并未改变,甚至可能比以前更加聪慧呢!”(听到这些话,真不知道零零六此刻会有怎样的感受。实际上,零零六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刚刚不过是灵机一动,想要试探一下他们而已。)
曹化淳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骆养性的观点。他心有余悸地回应道:“骆指挥使所言极是,日后我们必须得小心谨慎,认真办事才行了。”骆养性拱手向曹化淳告别,并说道:“那好,曹公公,我先回府去将那些本不该属于我的财物送进内帑了。您也尽快去吧!”
曹化淳点点头,转头朝着东厂走去。这时一个小太监跑过来,喊道:“曹公公,骆大人,陛下有请。”
曹化淳骆养性两人顿时相互看了一眼,又转身回到了东暖阁。行了叩拜之礼后,朱由检让他们坐着。
朱由检扬起手里的折子。“骆卿啊,你把这上面的官员的家产全部查探出来,哦,不,是所有在京官员,包括勋贵。东厂协助。把所有的财产估算成数字,朕有用。”
“微臣(奴婢)遵旨”
朱由检挥了挥手,“就这个事情,你们尽快,还有去把杨嗣昌和倪元璐给朕叫过来,朕问点事。下去吧”
两人躬身退出东暖阁。
没过多久,东暖阁门前值守的小太监走进殿里轻声说道:“皇爷,杨大人和倪大人来了。”
闭着眼睛养神的朱由检,轻声说道:“让他们进来”\"
快步走进来的杨嗣昌和倪元璐,躬身行了一礼。“微臣,参见陛下”
朱由检揉了揉眼睛,“平身,赐坐。”
两个小太监搬来两个凳子,让两位大人坐下。
朱由检又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叹了口气:“唉……说说吧,京营如今是什么情况?”他看着面前的两位大臣,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和忧虑。
两人相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奈与不安。倪元璐犹豫了一下,还是率先开口道:“陛下,臣接到您的旨意后,便立刻前往京营寻找适合安排进税务司的人手。然而,这一过程却遭遇了重重阻碍。那些京营的将官们,总是以各种借口推脱,一会儿说士兵被拉出去训练了,一会儿又说有的已经回家探亲去了。直到微臣拿出圣旨,他们才勉强让我招募到了一些可用之人。臣的直觉告诉臣,如今京营的实际士兵数量,恐怕远不及名册上所记载的那样多。”
听到这里,杨嗣昌心中不禁一惊,暗自叫苦不迭:“我的倪大人嘞!后面那句话就别再说了啊!”他紧张地看了一眼朱由检,生怕这位皇帝会因此而发怒。
朱由检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倪元璐的难处,然后转头看向杨嗣昌,语气严肃地问道:“杨爱卿,那你调查的结果如何呢?现在的京营到底还有多少可用的兵士?朕要听实话!”
杨嗣昌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他低头小声说道:“回陛下,根据微臣的调查,目前京营的实际兵力只有名册上的一半左右。而且,这些士兵大多年迈体弱,缺乏训练,战斗力堪忧。”
朱由检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可恶!这些将领竟敢如此欺瞒朕!他们拿着朕的钱粮,却不务正业,还能指望京营守卫京师,这简直是做梦!”
杨嗣昌和倪元璐赶紧起身,惶恐地跪在地上。“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
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好了,起来吧,你们能对我说实话,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两人躬起身来,“臣惶恐”
朱由检看着倪元璐,话锋一转。“倪爱卿,河南的差事干的不错,朕已经收到了李侍问的折子了,有的时候,不要一味的为了赈灾而赈灾,要把老百姓都调动起来。特别是那道炸蚂蚱,朕就觉得不错,把害虫变成食物。户部下一个褒奖的公文给那个发明者。有时候你们多想想,如何用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
倪元璐躬身说道:“这是陛下的主意,臣等不敢居功,愿为陛下鞍前马后,做一个跑腿的就行”
朱由检笑了笑,“行吧,你们也是有功的,朕不能忘记,最近朕听说,城外来了很多的流民,每天都在等着朝廷给饭吃,有没有这回事?”
倪元璐躬身回答:“回避下,确有此事,户部这边一直在安排粥棚救济。”
朱由检想了想说道:“然后他们什么都不干,就在那里等着吗?”
“回陛下,好像是这样,”
“哟呵,他们的日子过的挺舒坦的嘛。一天啥事不干,饿了就吃饭。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有问题?”朱由检轻轻的敲着桌子。
倪元璐想了想回道:“陛下,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
朱由检摇摇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故事里面有个乞丐,每天都在一个青年门口放个碗,讨钱,青年一开始没有理他,他也没在意,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青年发了善意,在他碗里放了一两银子,随后每天都会给他碗里放一块银子,直到后来,青年结婚了,便只给他的碗里放了半两银子,这个时候乞丐起身了,大声的询问道,他的另外半两银子去那里了。青年顿时愕然,青年依旧耐心的回答,自己结婚了,有了小孩,支出变大了,便少给了半两银子,这个时候乞丐顿时不干了,揪着青年的衣服大声说道:“你凭什么用我的半两银子去结婚生子?”
“你们俩听明白了吗?”
两人点点头,倪元璐说道:“升米恩,斗米仇。陛下,是这意思吧?”
朱由检顿了顿又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再开放粥棚,那些流民会不会去偷去抢,或者像那些流贼一样,起来造反呢?。所以关于流贼的政策我们需要改变一下,”
杨嗣昌开口说道:“不知陛下想如何改变?”
朱由检想了一下,淡淡说道:“在京城内开展一些基础建设,比如修桥,铺路,修茅房,或者加固城墙之类的活计,让这些流民去干活,不干活没饭吃,让他们知道付出才有收获,不然的话,他们也是另一种隐患。要形成一种规制,而不是为了赈济而赈济。这个事情由你们户部牵头,工部配合。”
杨嗣昌和倪元璐起身便跪在了地上:“圣上英明,陛下大才啊。”
“少拍马匹。起来,回去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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