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目光炯炯地凝视着眼前已经成型的火炮,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情。他仔细端详着这些钢铁巨兽,其中仿制的佛郎机炮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此外还有一些威力惊人的红衣大炮。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一尊尊冰冷坚硬的炮身,时而又用手指关节轻轻地敲击着,仿佛在与它们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每当发现一处精妙之处,他便会满意地点点头,但同时也察觉到了一些问题——这些火炮实在是太过沉重了!动辄便是数千斤之重,这无疑给运输和部署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朱由检暗自思忖道:“如此一来,必须要加快水泥路的修建进程才行啊!至少从京师通往九边重镇,再延伸至辽东一带都应当修筑起坚固平整的水泥路。否则,这么沉重的火炮如何能够顺利地运抵前线呢?”
接着,朱由检转身离开了火炮车间,朝着不远处的火铳车间走去。还未靠近,一阵嘈杂而响亮的敲打声便传入了他的耳中。相比之下,这里的声响比火炮车间可要大得多,犹如疾风骤雨般连绵不绝,充斥着整个空间,全都是“铛铛铛”的清脆鸣响。
走进车间,只见工匠们在自己工位上,不是敲打着枪管,就是打磨着枪身,一片繁忙的景色,眼尖的工匠看到一群大官簇拥着一个年轻人,缓缓的走了,原来内廷兵仗局的工匠一眼就认出,那是他们的皇帝陛下,纷纷拉了下身边的人,于是火铳车间的工匠连忙跪地叩首,“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诸位平身,免礼,朕就是过来看看,搞的怎么样呢?”
“谢皇上。”一众工匠站起身来,继续在自己的工位上敲敲打打。基本上每个工位上都有几把成型的火铳摆在旁边,工匠们都要做完所有的工序。朱由检感觉得很怪异,但又说不上什么来。朱由检走到一张空的工位前,发现有几把和其他火铳稍稍有点不一样的火铳,有点类似他小时候看到邻居老爷爷家里的那个火药枪。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了火铳,仔细地端详着。这把火铳的枪身由精铁打造而成,散发着冷冽的光芒。枪托采用上等的木材制成,握在手中,有一种沉甸甸的质感。扳机小巧而灵活,轻轻一扣,仿佛就能引发一场惊心动魄的射击。火铳的枪口黑洞洞的,仿佛能吞噬一切,让人不寒而栗。
朱由检端着火铳,随口问道:“这火铳怎么和那些火铳有点不一样。”
毕懋康连忙站出来,躬身说道:“回陛下,这火铳是臣做的,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它的击发方式,不需要点燃火绳,只要扣动扳机用撞针击发火燧就能发射。”
朱由检顿时来了,兴趣,指着这几把火铳说道:“毕爱卿,哪一把能用,我们去试试。”
毕懋康见皇帝陛下来了兴致,连忙上前去挑选了一把相对较好的火铳。随后一群来到外面的空地,在一百步的地方立个简易的木桩,作为靶子。毕懋康开始给火铳装填弹药,从枪口把火药,铅子灌进去,然后用铁钎使劲的压了压,完成后,把火铳躬身递给了朱由检。
朱由检看了一眼毕懋康的操作,这不是一样吗?从前面装弹。接过火铳眯着一只眼,努力的瞄准着木桩,然后扣动扳机,只听啪的一声轻响,燧石好像没打燃。朱由检端着枪扭过头看着毕懋康,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什么意思”
毕懋康赶紧从皇帝手上接过火铳,仔细的检查了火铳,燧石没打燃。脸红耳赤的把扳机的位置复原,躬身递给朱由检:“皇上,你再试试?”
朱由检点点头,接过火铳,又重新开始瞄准,周围的大臣们看着心惊肉跳,要是这火铳炸膛了,他们都得死,正当朱由检接过火铳,准备重新发射的时候,杨嗣昌赶紧出来说道:“陛下,不然让工匠们试枪吧,不能让您的龙体冒险啊?”
毕懋康在一旁眼睛都绿了,啥意思,不相信我的手艺?却又不敢说什么。也跟着躬身。
朱由检摆摆手,“又不是没打过,放心啦,朕相信毕爱卿的手艺。”顿了顿,猛的一扣扳机,只听砰的一声,枪口冒出火光和青烟,发射成功了,躲在木桩的工匠,连忙去木桩查看,只见木桩上透出一个小孔,子弹打穿了木桩。连忙高呼,打中了打中了。
听到声音,朱由检也笑了,“哈哈哈。不错,这火铳不错,以后就生产这种火铳吧,原来那种点火绳了的,就别生产了,等的时间太久了。”
毕懋康薄钰连忙躬身行礼:“臣等遵旨”
朱由检说道:“朕总觉得,你们现在制造火铳的方式,有问题,”
毕懋康连忙问道:“陛下,不知道是何问题。”
朱由检想了一下,“朕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说完把火铳递给了毕懋康。缓缓的向着木桩走去,亲自去查看自己的射击成果,木桩上有一个孔,已经被子弹打穿了,然后朱由检继续沿着子弹的方向前进,在木桩身后十米地方的一棵树上,发现了那枚铅子,已经是入木三分。朱由检点点头,用手抠了抠陷在树干上的子弹,好嘛,抠不出来。于是准备转身向回走,这时树背后的一条小溪,缓缓的映入了他的眼帘,水流徐徐的划过。
眼睛一亮,大声喊着:“毕爱卿,朕知道问题出在那里了”
听到呼喊,一众大臣连忙的跑了过来,“陛下,出什么问题了”倪元璐不明所以的问道。
朱由检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毕懋康说道:“毕爱卿,你看。”朱由检指着那条小溪。毕懋康不明所以的看向小溪。心想:“这不是一条小溪吗?有啥可看的,又没有鱼。”于是他疑惑的问道:“陛下,您这是让我们看什么?”
朱由检看着众人疑惑的表情,心想:“行吧,就让我零零六在当一次科普大使。”想罢,开口说道:“毕爱卿,如果我们把火铳的零件分拆来制作,一个工匠只负责一个零件,然后一个一个零件的传下去,最后我们是不是能够得到一把完整的火铳?这个工序是不是就像着流水一样,一直流动,一直制造。”
听到朱由检的话,众人陷入了沉思,其他部门还没什么,特别是工部和火器局,朱由检说的就太震撼了。朱由检继续说道:“火器的作用,想必大家心知肚明,近些年因为某些原因造成火器的质量很差,用这个方法还能确定某个零件是谁做的,万一火铳出了问题,也能追责。还有,一人负责一个零件,也不需要知道全面的工艺和图纸,也能加强保密的工作。你们觉得是不是这样?”
毕懋康和薄钰率先躬身大喊:“陛下圣明,陛下这个方法太好了,可以提高产量不说,质量和保密工作也能进一步加强。”
于是一众大臣们,纷纷附和。
“好了,别拍马屁了,朕就回去了,军器局,你们加紧建设,火药方面你们也要改进,让西山大营派出一营兵,把你们这里保护起来,给工匠们发放一种特别通行证,没有证件不能进入。”
“臣等遵旨”
朱由检带着一行人回到了煤场,在煤场的值班人员的办公室坐着喝茶,居然是雨前龙井。郭庆还真懂享受。郭庆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给皇帝斟茶倒水。
“郭庆啊,你这茶水不错啊,看来日子过的挺舒服的?”
“皇爷,奴婢惶恐,这茶叶是上次老王在这时留下来的,奴婢都舍不得喝,今天皇爷来了,肯定是要拿出来招待皇爷的。”郭庆跪在地上,连忙解释道。
“行了,起来吧,你去看看皇后他们到哪了,看个地方嘛,至于看这么久。”
“奴婢遵命。”郭庆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朱由检抿了一口茶,看着杨嗣昌说道:“杨爱卿,迁西大捷封赏你们兵部弄好没有?”
杨嗣昌愣了一下,“陛下,还要封赏啊?户部不是已经把银子发下去了吗?”
“那个是首级奖赏费用,能算封赏吗?照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不发了呗?”
杨嗣昌躬身拱手说道:“陛下,是臣的不是,臣以为户部已经发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过去了,所以兵部还没有拟定封赏细节。”
“一码归一码。有功就得赏,有过就得罚,比如祖大乐和祖大寿,就应该赏,至于吴阿衡,功过相抵吧。谁让他的手下那么废,堵个人都堵不到,白白送给蒙古人几十万两银子。祖大乐和祖大寿,封个子爵吧,吴三桂,晋升宁远总兵。其他的人员,你们兵部商量一下,给个章程报上来。”
杨嗣昌躬身说道:“微臣遵旨”
“倪爱卿,河南的事情怎么样呢?”
“回陛下,前几日李侍问发来邸报,说河南的灾情已经基本结束了,黄河的缺口也已经堵上了,番薯和洋芋已经开始大面积收获了,张国维还沿着黄河修筑了不少了引水灌溉工程。就是有点费钱。”
“费钱不要紧,只要不是直接给灾民,而是让他们用汗水去赚,这就没问题了。让他们尽快把那边的事情善后,回来吧。”
这个时候周皇后走了进来,“陛下,您找臣妾?”
朱由检点点头,“朕准备回去了, 问问你在弄什么弄这么久?”
周皇后笑嘻嘻的说道:“陛下,臣妾打算把衣帽局搬到西山来。”
朱由检愣了一下,把端着的茶碗轻轻放下:“华服店生意很好吗?”
“华服店还是老样子啊,只是臣妾在华服店的旁边又开了一个大明服饰店,因为是平价,所以生意特别的好。衣帽局在宫里,各种材料的运输和进购都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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